她以为自己的原生家庭已经超乎寻常,但她没想到周驭的遭遇却超乎寻常到她无法想象。
“周驭。”
温笙哽咽着轻轻叫他的名字。
山风习习,吹动她散落的发丝在周驭眼前晃动,一丝丝,一缕缕,将他眼前的回忆分割成了无数的碎片。
他锁骨上的那一行纹身,是他满月时,一个游方僧替他纹的。
算那个游方僧还有一丝良知,面对眼前嚎啕大哭的婴儿,于心不忍,给他留下的除了痛苦,便是那一行动机不纯的祝福与保护。
游方僧说,周驭命中有大劫,怕不是活不过二十岁。
这句话现在看来不过是句无稽之谈,但周驭却真实地在他二十岁之前的人生里差点失去生命,两次。
一次是那个女人生前最后几天,她曾想带着周驭一起下地狱。
但周驭命大,溺水过后不过几天高烧,消瘦了一圈。
等他终于能从病床下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从那幢房子背后的断崖上一跃而下。
第二次,便是他初见温笙的时候。
他被覃涯那帮混混算计,如果没有遇见温笙,他大概会在那个垃圾堆里发臭。
总结他从前的人生,除了命大似乎也找不出什么更准确的词语来形容。
黎明已经来了。
从这里看不到日出,身边逐渐亮起的光线让身边的雾气更浓,更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