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姆精神病院早就不是第一次被炸。

蝙蝠侠和罗宾处理起来都能称得上一句娴熟,只不过每一次哥谭都要付出沉重的代价。阿卡姆精神病院里关着的都是些穷凶极恶的疯子和罪犯，哪怕一次又一次地更新设备，这些人也总能想到办法越狱。

如果要说,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而擒贼先擒王。

这些人的越狱后面一般都藏着个幕后主使,但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每次越狱都不一样。不过总归就那么几个人选里挑,哪怕用排除法也能够蒙出答案。

而这些人选里，最被怀疑的就是小丑。

想要今早结束这场骚乱,当务之急是找到小丑——哪怕小丑不是幕后主使，也很可能在背后引诱或是推动了这场越狱计划，找他不会有错。

但找小丑远远没有那么容易。

哥谭是一座大城市，人口众多，哪怕阿卡姆的选址已经相当偏远，在那儿附近的市民数量也远远称不上少。小丑还可能会易容，要在混乱的人群里找到他远远不是面部识别程序能够解决的。尽管小丑的行为已经算是某种程度上的相当有特色，可是阿卡姆出来的疯子就没个正常的,分辨起来也是海量的工作。

在往常,蝙蝠侠光是找到小丑就需要耗费不小的时间和精力,更别提还要分神去维护哥谭的秩序。

万万没想到阿贝尔在询问了小丑的容貌特征后，简单地撂下一句“交给我”就跑了。

那可是小丑啊？

蝙蝠侠对上小丑都很难占上风，小丑的难对付绝对不仅限于武力上，更可怕的是他那张能将白天说成黑夜的嘴。

而阿贝尔的弱点太明显，看起来也太容易被攻克了。

但提姆不会飞，只能在原地看着那道金发白袍身影消失在夜空之中。他按下耳麦：“b,阿贝尔过去找小丑了。”

他当然相信阿贝尔是想去解救哥谭的,只是小丑……

韦恩家早就被名为小丑的阴影所笼罩。

-

阿贝尔飞起来的时候,阿卡姆的火已经烧得很大。

火光映出他那张仍然极为冷淡的面孔,蓝色的眼睛将一切应收眼底。他对之前的阿卡姆是什么样的没有印象，不过总归不是眼下这副人间炼狱的模样——四面八方而来的哭嚎和不知是谁的笑声混在了一起，听起来分外刺耳。

阿贝尔的世界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他的能力是听懂万物语言，对他来说，哪怕是细微的风、凋谢的花都在开口，所以他的世界每分每秒都是无比吵闹的——而值得庆幸的是，或许是灵魂之间的感应，他并不需要很费力就能从这么多声音中辨别出米赛尔的声音。

哪怕只是呼吸。

这或许是对他唯一的仁慈。

阿贝尔伸出手点了一下地球之书，突然问：“有办法吗？”

不能让地球之书将这些人的生命力全部抽走，只能找到小丑把他一个拎出来先揍一顿。他对蝙蝠侠的做事流程不了解，更不知道蝙蝠侠是什么计划，只能单打独斗。

更何况……他现在也不知道蝙蝠侠在哪里。

地球之书不理他，漂浮在半空中一动不动。

大概是被撕了好几张书页在闹脾气。

阿贝尔伸手去摸了摸它，地球之书猛地一抖，后退了好几米。

阿贝尔：“……”

确认阿贝尔这次没打算撕书页后，地球之书才小心翼翼地往回挪了一厘米。

“我眼睛没那么好用，看不到小丑在哪里，但这样下去会有更多人受伤。”阿贝尔说，“这边的人比纽约那边的少，你的能量治疗纽约那边人不够，但治疗哥谭的人应该是够的，就是会花得有点多。”

地球之书：“……”

阿贝尔接着：“现在这里没有外星人来给你吸收，所以在外星人入侵地球之前，你就先饿着吧。”

地球之书：“……”

你是怎么忍心让一本书忍饥挨饿的？

迫于饿肚子的威胁，地球之书不情不愿地摊开了书页。书页哗哗地翻动，原本空白的纸张上忽地出现了一行行金色的文字，那是底下哥谭人的名字。不知道翻了多少页，地球之书总算停住不再翻动。

书页上其他文字都黯淡了下去，迅速地融入米色的书页之中消失不见，只有小丑的名字依然亮着。

一根极细的金线从那名字中探出了个头，前晃晃后晃晃，确定了方向后便向底下的火海里钻去——那金线越来越长，指引着某个方向。

阿贝尔很惊讶：“原来你真能找到？”

地球之书：“……”干什么？质疑书？

他却没再说话，沿着金线的指引走入火海之中。阿贝尔本来正要去找小丑，但背后掀了天的哭喊让他忽然想起昨天的米赛尔，脚步一顿。

金发长袍的圣女背对着人群，依然紧紧抿着唇，面上没有一点情绪。

他其实到现在都还不是很明白，米赛尔到底为什么会选择救人。救人对他们来说没有任何好处，甚至还会有很多麻烦，他们也不在意成为英雄带来的那些功名利禄。

更何况……阿贝尔发现自己有点害怕救人这件事。

是的，他害怕。

他害怕的从来都不是火焰本身，而是救人。

明明很害怕，阿贝尔却屈服般地抬起手，轻轻打了个响指——金光散去，阿卡姆周边的树木瞬间冲天而起，织成一张密网，将这间精神病院彻底与哥谭隔离开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现在还是很害怕。

但是……

阿贝尔闭上眼，试着回想之前那句从心里冒出来的话。

尽管货不对板，答不对题，和他现在要做的事毫无关联。

他其实根本回忆不起来那句话的声音，但是冥冥之中有种笃定的直觉告诉他——那就是米赛尔在哄他。

明明他完全没有相关的记忆，也清楚自己刚诞生不久。

可阿贝尔心中忽然钻出一个念头，似乎……他很久之前，就出现在米赛尔身边了。

只是他们都不记得了。

-

纽约，斯塔克大厦。

米赛尔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刚醒，脑子还是浑浑噩噩的，整个人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懵一点。这时候的他远远没有平时看起来那么无害，更像是头打盹醒来的狮子。系统和他合作了这么久，对他这现在这个状况还算清楚。

米赛尔平时就不怎么会思考，刚醒来的时候特别不会思考，全身都处于警戒中，这是他的潜意识反应。

也是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而养成的习惯。

米赛尔抓了把头发，原本还挺有型的银发被他抓得乱糟糟，更气的是他拥有一张好脸，这样看上去居然都挺好看：【我有点饿了，你说这个点芝士汉堡还开门吗？】

系统：【……】

狮子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