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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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陈敬宗反反复复漱了好几次口,这才往拔步床这边走。

“把灯熄了。”华阳不容反驳地道。

陈敬宗:“看看怎么了?”

华阳只瞪着他。

陈敬宗不想坏了她的心情,老老实实地去熄灭所有灯。

当他来到床边,呼吸已然似火。

华阳懒懒地躺着,陈敬宗来抱她,她像睡着般毫无反应,直到陈敬宗将她放坐在他怀里,华阳才惊呼一声,就想挪开。

“就这样。”陈敬宗按牢她。

可他像个烙铁,华阳哪里坐得住?

正要提议躺下去,陈敬宗突然抓住她单薄的睡衣,顺着肩头往下一扯。

华阳一下子就抱住了他的头。

上辈子白嫁了他四年,都没尝过这般滋味儿,这辈子既然已经知道其中妙处,华阳是再也舍不得他死了。

甭管白天他有多少毛病,夜里是真的好,哪怕外面还有许许多多身强体健的武官,她也懒得费心去找第二个。

难捱的时候,华阳差点将她最珍爱的蜀锦褥面抓破。

就这样翻来滚去,直到三更天,拔步床内才动静皆消。

华阳软绵绵地趴在陈敬宗宽阔的胸膛上,凝脂般的身子随着他强健有力的呼吸而动。

陈敬宗握着她的肩膀,意犹未尽道:“这样才叫夫妻,才叫好好过日子,等咱们除了服,我能让你过得更好。”

那个“过”字,说得特别重。

毕竟这一晚他光卖力气了,都没得到什么好,心里憋着火。

华阳不接他的粗话,指尖无意识地按着他的锁骨,有气无力地道:“我想去给老太太上香。”

陈敬宗诧异地看向她:“最近天热,你连屋门都少出,还想去上香?”

华阳哼道:“越热越显得我诚心。”

陈敬宗听出味儿来:“你真要去?”

华阳早找好了借口,一边发泄般用指甲在他结实的皮肉上印月牙,一边心虚地道:“咱们毕竟是在丧中,却做了这么多不合礼法的事,你或许无所谓,可我总觉得愧疚,所以想去老太太墓前悔过,求她老人家原谅。”

上香没什么,陈敬宗是真不想她暑天白白折腾,宽慰道:“老太太是乡下人,没那么多讲究……”

华阳用力掐他。

陈敬宗长长地吸了口气:“行,去就去,那就明早?趁凉快咱们早去早回。”

华阳满意了,松开手道:“后天吧,明早恐怕起不来。”

陈敬宗虽然没笑出声,可他的胸腔震动,显然很骄傲。

休息了一日,傍晚时,华阳与陈敬宗一起去主宅见孙氏,陈廷鉴听说公主儿媳来了,特意放下书,也开了厅堂。

见礼过后,陈敬宗开口道:“娘,昨晚公主做梦了,梦见一个老妇人,我听她的形容,觉得很像祖母,公主有点怕,这一日都心中不安,我想明早带她去给祖母上柱香。”

华阳配合地露出忐忑状。

孙氏很是吃惊,公主儿媳都没见过老太太,竟然能梦到?

无论真的假的,令公主惧怕,这都是他们陈家的过错。

陈廷鉴已然开口:“许是公主纡尊降贵来为老太太守丧,她太高兴,才无意冲撞了公主。这样,明日臣等都陪公主走一趟,臣会嘱咐老太太,叫她不要再去打扰公主。”

梦见老太太只是华阳与陈敬宗商量好的上香借口,陈廷鉴如此郑重,华阳为骗了公爹惭愧,陈敬宗却暗暗好笑,什么状元阁老,居然相信鬼神之说。

他面露不屑,华阳的眼刀便飞了过来,公爹怎么可能信鬼神,那么说全是为了安抚她罢了。

驸马老实了,华阳再对陈廷鉴道:“此事就不劳烦父亲、娘与诸位兄嫂了,叫驸马陪我走一趟就好,人多出行麻烦,反倒耽误时间,叫附近百姓看见,还要猜疑咱们府上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陈廷鉴很是犹豫。

陈敬宗嗤道:“有我保护公主,您担心什么?”

陈廷鉴不满地看过来,他怕的就是儿子半路胡闹,对公主照顾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