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一件件仿佛铺天盖地的网,兜着椒房殿一次次一步步走进绝路。
大李氏尚且察觉得出知土异样,父皇岂会察觉不出枕边人的小心思小动作。
他担忧的是父皇以身犯险,晦暗的是父皇布局的用意。
他轻轻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眸光乍明乍暗,“魏家由奸而忠,是你我联手敲响的登闻鼓。姜家权势动摇,是魏大都护一手敲响的重锤。如果说三哥是幕后黑手,那父皇就是幕后推手。所有人,我、四哥,甚至连三哥,都在父皇的局中。”
他微微用力,紧握媳妇儿的爪子,语气忽而决绝,“我,也信父皇。”
他虽是半君,但更是臣子儿子,即做了父皇的棋子,那就做好这个棋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对幕后黑手,他选择以静制动。
对幕后推手,他同样选择静观其变。
念浅安听出他未尽之意,脑中又蹦出四个字:时势造人。
以尚郡王擅于钝刀割肉的尿性,用于海棠钓着乐平郡王,多半图的不是马上能成事。
而以皇上偏爱雷霆出击的龙性,椒房殿和乐平郡王府何去何从,恐怕很快就会成定局。
一个黑手一个推手,眼界不同目的不同,所造就的时势也不同。
电光火石间,念浅安彻底体会了一把什么叫龙的心海底针,猜来猜去永远有惊喜。
圣心难测什么的,惹不起惹不起。
惹不起,躲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