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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林春很满意,“把这盆花包起来,改日我要送去宫中。”

名花配美人,这样雍容的牡丹,自然也只有一国之母才承担得起。何况程皇后平日照拂她颇多,阮林春不是不念旧的人。

王掌柜答应着,虽然惋惜不能卖钱,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了这项技术,还怕日后不能财源滚滚么?

而店里挣得越多,他所分得的收益也就越多——这样看,还是世子夫人大方,哪像从前的阮三小姐,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恨不得将天下便宜都占尽。

阮林春并不知她三言两语挑起了一位打工人的打工魂,她自己信奉的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只要是对店里生意有用的措施,她基本不会干涉——之所以频繁往外跑,纯粹是为了躲避那位好管闲事的张二夫人。

七月流火,暑气渐散,转眼已入秋了。张二夫人虽然之前在她这里碰了个软钉子,如今偏又故技重施,撺掇她来主持府里的中秋家宴。

“这本是冢妇的职责,侄媳妇何必过谦又百般推诿?趁这个机会,正好与京中诸世家走动,结识结识众位族亲,也好让她们知道,咱府里娶了位多么能干的儿媳妇!”张二夫人善于辞令,不过模样十分真诚,仿佛她一片赤胆忠肝都在为阮林春着想,没有半点私心。

这样的人,若不是菩萨,就是个罗刹——看面相张二夫人就属于后一种。

而她也绝对没安好心,阖族家宴是何等大事,办好了当然风光无限,可若出了半点差池,阮林春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了——张二夫人熟悉府中人事,跟买办的交情也极好,想做点手脚还不容易么?

阮林春当然不肯接这烫手山芋,微笑道:“这是婶娘的意思,还是祖母的意思?”

张二夫人:……

她当然不能说成老太太的意思,否则岂不成了挑唆婆媳关系,存心扰得家宅不宁?

只得讪讪垂头,“是我自己的想法。”

阮林春淡淡道:“那就奇了,婶娘您既非冢妇,往后也没有主持中馈的机会,这府里的家宴由谁来办,与您什么相干,要您操什么心?”

张二夫人被小辈这样蹬鼻子上脸训斥还是头一回,正要发作,谁知阮林春却不慌不忙的道:“往后再有这样的话,您还是自个儿去跟母亲说去吧,让不相干的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俩沆瀣一气,要把这一份家私占为己有呢!”

说罢,便施施然去前院向程夫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