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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素日最是好性,可她绝不容许有人在女儿的婚宴上搅局,无论对方是否恶意,当即冷哂道:“阮侯爷早已给了放妻书,如今我俩桥归桥,路归路,他过得好不好,是否寝食难安,都与我不相干。”

白锦儿还想再劝,徐夫人听出话里的苗头来,却讥讽道:“你就是白夫人吧?哦,不对,连个姨娘都没挣上,更别说夫人了。”

白锦儿脸色涨红,正要分辩,徐夫人却照脸啐她一口,“呸!崔姐姐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也值得你这般呼来喝去的?自己一身的狐骚味藏不住,倒来这里扮什么贤良体贴,你怎知阮侯爷睡不着觉,难不成你夜夜和他共寝?”

又亲热挽起崔氏手臂,“姐姐,咱们走,不必理会外人。”

白锦儿何曾听过这般言语,眼泪不自觉地从眶中淌下——她是真心想劝崔氏回头,也是真心希望阮行止能过得好,但,为何这两个人都不能体谅她的苦心呢?

在场宾客原本不识这女子的身份,及至听了方才一番言论,顿时窃窃私语起来。

“她就是那外室吧?长得真有几分水秀,难怪长亭侯会为其着迷。”

“什么水秀,不过是狐媚猖狂惯会勾引男人罢了,没看她一口一个多年夫妻的,谁和谁多年夫妻?她跟阮侯爷结识的时间更早些,分明是暗通款曲、男盗女娼,只瞒着崔夫人一人罢了。我要是崔夫人,老早将人打出去,鬼才见她!”

白锦儿再也忍耐不得,用袖子盖住面庞,匆匆转身离去。

阮林絮远远站着,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可终究没敢出面解围——娘已经成了笑话,难道她也要上去遭人耻笑么?

她张了张嘴,想叫住白锦儿,让她到这里暂避一避,但,脚步却始终停滞不前。

此刻她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为娘亲的窘迫,也为自身的软弱。她们本可以成为天底下最幸福的一家子,到底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吹锣打鼓夹杂着一阵鞭炮响,花轿姗姗来迟。

阮志胤休息了半个时辰,此刻已经恢复精力,唯独胸口处还隐隐作痛——这程世子可真是人不可貌相,太厉害了。

阮志胤并不怪妹夫下手过重,反而十分钦佩,若非这样的男儿,如何能保护好自家妹妹?

现在他可以放心将春儿交给他了。

当然背新娘上花轿还是做哥哥的职责,这个不能让程栩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