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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听罢张三疯、秦少杰和朱四喜口径一致,如出一辙的禀告后,燕王大喜,“原来杜康就是本王的儿子!这几日就看他跟着朱庸在县衙晃荡,蓦地一股熟悉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原来是本王的儿子!怪不得如此风度翩翩,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举止不凡,真是像极了本王年轻的时候呀!”

三人汗颜:有这么变向夸自己的么?!

“恭喜王爷,贺喜王爷,终于寻回失散民间的骨肉亲儿。能成功找回杜康公子,秦少杰和朱四喜也是功不可没。他们机智勇敢,不畏艰险,迎难而上……”张三疯说着,连朝二人使眼色。

“哪里哪里,疯伯谬赞了。”秦少杰鸡贼上前,溜须拍马,“能为王爷办差,下官荣幸之至。王爷高兴,就是我们大家的高兴,王爷团圆,就是我们大家的团圆啊。道路是艰险的,前途是光明的,未来是美满的呀……”

燕王听出秦少杰话里意思,故意给他台阶下,“嗯,秦少杰、朱四喜,你们协助疯伯有功,本王特许,满足你们一个愿望。说吧,想要什么?”

秦少杰刚欲开口,朱四喜一把揪住他衣袖,抢先说话,“王爷,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哦?”燕王上下打量朱四喜,暗笑她女儿家不知脸红,如此迫不及待想将自己嫁出去,“难得你先开口,说吧,本王一定答应。”

朱四喜神色郑重,整整自己县令官服,恭敬跪下磕头,“下官恳请王爷开恩,免罪臣马辟精一死。”

“四喜,你说什么呢。你忘了,咱的婚事,婚事。”秦少杰大急,使劲儿拉她官服,低声提醒,“咱的婚事咋办?”

朱四喜朝燕王恭敬再磕一头,字正腔圆道:“下官请王爷开恩,免马辟精一死!”

燕王脸色一沉,“朱四喜,你莫得妄为他人做嫁衣,先管好自己的事再说。”

“王爷一言九鼎,下官也是君子一言,”朱四喜拱手道:“恳请王爷免罪臣马辟精一死。”

“你,”燕王微微皱眉,“秦少杰,你怎么说?”

秦少杰望望燕王,又望望朱四喜,叹了口长气,“下,下官,无话可说。”

“你们,你们呐,”燕王瞪了二人半晌,脸憋得通红,“来人,将罪臣马辟精押上来!”

“唉呦,燕王爷饶命,燕王爷饶命。”马辟精见到燕王,屁滚尿流爬上来连连磕头,“罪臣罪该万死,求王爷饶罪臣一条狗命罢。”

“哦,”燕王瞥眼望他,不怒自威,“马辟精,你说,你有什么罪责?”

马辟精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头皮磕破,“罪臣助纣为虐,辅佐建文昏君,其罪一也。罪臣不知馒头实乃王爷,狗胆冒犯,其罪二也。罪臣追名逐利,迫害忠良,其罪三也。罪臣一时糊涂,鬼迷心窍,王爷恕罪,饶罪臣一条狗命罢,嗷嗷。”

“饶你狗命?当初你可心存一丝善念,放你的同僚一条生路?”燕王撇眼向秦少杰,“饶你狗命,你问问他同意否?”

马辟精一听,忙狗爬向秦少杰,拉扯他衣服,泪流满面,“秦大人,求求您,高抬贵手,向王爷美言几句,饶我一条活路,求求您了……”

“唉呦唉呦,别拉我裤子,”秦少杰呲牙咧嘴,窜跳后退,“都被你拉掉了!”

马辟精跐溜跐溜爬上前,响头连磕,哭天嚎地,“秦大人,秦兄台,秦爹爹,求求您,救救我罢,我狗命一条,您大人大量,方我一马罢,求求您了,您就是我再生父母,我的亲爹,秦爹爹……”

“唉呦唉呦,别叫我爹,”秦少杰甩甩衣袖,不情不愿,“这年头爹都是用来坑的。”

“秦爷爷,秦爷爷,那您是我的爷爷。”马辟精扯着嗓子,嗷淘大哭,“想我马家十代单传,可不能断在我这里呀。我可怜的列祖列祖,马辟精不肖,不能为你们延续香火;我可怜的父亲母亲,马辟精不肖,不能奉亲终老;我可怜的夫人,马辟精不肖,不能陪你白头到老……”

“秦大人,”燕王转目向他,“是取是舍,本王听你意思。”

秦少杰望望马辟精,再看看朱四喜,勉强压下心头怨气,深吸一口大气,整整县令官服,噗通跪地,“我听四喜的,恳请王爷赦免马辟精死罪。”

燕王叹了口气,桌案一拍,不怒自威:“本王宣判:马辟精以下犯上,谋害同僚,草菅人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发配西北为奴,永世不得踏入中原。”

死罪得免,马辟精喜从天降,高兴得嚎啕大哭,头都磕破了,“多谢王爷开恩,多谢王爷,多谢秦大人,多谢朱大人,多谢列祖列祖,多谢父老乡亲,多谢亲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