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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二条细眉紧蹙,捂着胸口给她开门,“四喜,是你?”

房门一开,一股药酸味儿迎面扑来,朱四喜恍若回到金陵侯府。

朱二条一副病东施模样,颤手给她倒了杯药茶,“四喜,眼下春暖,正是万物生长,疾病蔓延的旺季。我这药茶里有甘草、黄芪、野菊花、山豆根、蒲公英、桔梗、板蓝根、麦冬、薄荷、马齿苋、穿心莲……有病治病,无病养身。”

“额,二姐,”听朱二条叨念药名,朱四喜耳朵嗡嗡直响,“刚刚听大姐说起,罪臣马辟精的夫人晴荷已到鸡飞狗跳县多日。我知这马辟精被关在衙门牢房,秦家二哥又在衙门帮忙做事,他与晴荷有所接触,也是在所难免。秦二哥为人正直,深明大义,定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你大可放宽心呀。”

却见朱二条摇头苦叹,一副哀哀欲绝之容,“四喜,你是不知,那关晴荷虽为昔日黄花,可少武见了她,那是走不动路,说不出话,整天形神恍惚的,魂儿都被勾走了。任我如何劝说,他都不听,每天非见上晴荷一面,方才安心呀。”

“二姐严重了。”朱四喜耐心宽慰,“秦二哥古道热肠,是可怜晴荷千里寻夫,孤苦无依。况且马辟精已被馒头,不,燕王判了秋后处斩,晴荷心中自然难熬,想尽办法救夫,有什么失礼之处,也是情有可原。二姐你大人大量,莫不要跟她一个可怜的妇道人家,一般见识。”

“就因马辟精将被处斩,我才担心。”朱二条高瞻远瞩,忧心忡忡,“依少武的性子,见她孤零零一人,定会伸出援手,接回来照顾。说不定,还能将她娶了呢,呜呜……”

秦少杰在庭院闲逛,见秦少武正一人坐在石阶上发呆,忙笑嘻嘻上前搭话,“诶,二哥,你发什么愣呢?”

秦少武扭过头去,后脑勺对着他,“没事,没事,我一个人想点事儿。”

秦少杰嬉皮笑脸,跳到秦少武面前,“二哥,听大哥说你最近手头拮据。是不是在想借钱,又想不出跟谁借呀?”

“你这混小子,又拿我寻开心。”秦少武拍拍秦少杰脑袋,“四弟,我知你找我所为何事。不必多言,二哥我心中自有主意。”

“你有主意啦?”秦少杰歪头逗他,“那跟四弟我叨叨呗?”

秦少武叹了口气,“我考虑很久,大丈夫敢作敢当,若马辟精真被问斩,我愿意为自己曾经的感情负责,力排众议,承担起照顾晴荷的责任。”

“额,这就是你的主意?”秦少杰搔搔脑袋,满是不解,“那二条呢?你是不是也应该为现在的感情负责呀?”

“朱老爷现在虽被削爵,可他名下生意遍布全国,仍可做一方富贾。”秦少武思量解释道:“二条有父母双亲,姐姐妹妹陪伴,富贵小姐,衣食无忧,日后定能觅得十全郎君。而晴荷却形单影只,孤苦无依,大丈夫当舍生取义,我有责任帮她。”

“二哥,我知你侠义心肠,可你对晴荷是怜悯,不是爱。”秦少杰与他比肩而坐,推心置腹,“别怪兄弟我说话难听,这种怜悯,只会害了晴荷,使晴荷、二条、和你痛苦遗憾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