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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一筒回过神来,低头见自己身上华贵金丝羽衫被颜料染得一塌糊涂,气得半死。见那粉刷匠离开不远,忙没头没脑拔足去追,要找他理论赔衣服钱。

“诶,让开了让开了……”夜香郎走街串巷,忙了一上午,收得大粪桶满盆满,正要推到郊外,肥一亩好菜园,不料一花红颜料,蓬头垢面的疯婆子迅雷不及掩耳,横冲直闯过来,好一招天女散“花”!

朱一筒被粪车撞得眼冒金星,被飞溅身上的粪尿熏得头晕目眩,瘫坐在地,惊惶望向围观众百姓的指指点点。

秦少文正和秦少英在街上闲逛,见前面不远处聚了一大群人,也赶上去瞧个热闹。

秦少英削尖脑袋挤进人群,忽一股“提神”气味迎面扑鼻而来,忙掩鼻皱眉,兰花指恶点,“好臭好臭,诶,哪来的疯婆子?”

秦少文也随秦少英挤进人堆,看到这不堪入目之象,连连摇头,要拉他离开,“非礼勿视,非礼勿闻,快走快走。”

朱一筒昏花老眼忽认出站在最前面那人正是秦少英,如久旱逢甘霖,似他乡遇亲爹,忙狗刨爬起,熊扑上去,“秦少英,秦少英……”

秦少英转眼见那疯婆子扑至,赶忙躲闪,吓得花容失色,“疯婆子,别追我,别追我!”

朱一筒穷追不舍,上扑下堵,“秦少英,你别跑,你别跑!我是朱一筒呀!”

秦少英捏着鼻子东窜西逃,兰花指悚翘,“救命啊,救命啊!恶鬼上身,大哥救命啊!”

秦少文听出朱大小姐声音,奔上前一把将她拉住,“一筒小姐?!是你吗?你怎成这副模样?!”

见终于有人认她,朱一筒一腔委屈,满腹羞恨,哇地一声,紧紧抱住秦少文,嚎哭出来,“秦公子,我今天好惨啊!”

见围观百姓愈聚愈多,指指点点,秦少英脸现惭色,香帕掩面,拉二人悻悻滚回县衙去……

头重脚轻,对红日眼花面赤;前仰后合,趁北风东倒西歪。女子监察团训练场上,一片峥嵘岁月。

“唉呦,朱大人,我在县衙找你不到,原来你在这儿啊!”崔员外印堂发暗,眼圈发黑,由家仆搀扶着,到女子训练场找朱县令。

朱四喜故作诧异,“诶?崔员外,你找本县什么事呀?是要为县衙捐钱?还是想为百姓修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