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桑柔倒是波澜不惊,道:“是我损了东宫的体面,失了体统,我任由陛下处置。”

事已至此,卫桑柔却仿佛并未将柳贵妃放在眼里,这怎能不令如今后宫的掌权者气恼。

柳贵妃目光一凛,对皇帝道:“看太子妃如今的样子,倒还不像是真的知错了。”

“桑桑动手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总是被累了清誉,好端端的兄妹之情,硬被误传出了猫腻。如今真相大白,桑桑念着姐妹之情,不予追究,也甘愿领罚,哪又不知错的样子?”柯书煜在皇帝面前叉手道,“但是请父皇念在桑桑怀有身孕的份上,从轻发落。”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一不是犹如晴天霹雳,特别是卫桑柔,简直不敢相信柯书煜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张口就来。

“你说什么?”柳贵妃惊道,“太子妃有了身孕?”

“未足三个月,本不想公开,但我怕贵妃罚得重了,桑桑的身体受不了。”

事情转得太快,卫桑柔一时间有些招架不住,扯了扯柯书煜的衣袖,不停地给她抛眼色。

柯书煜从容依旧,将卫桑柔扶起来,对皇帝毕恭毕敬道:“桑桑会动手,也是因为如今有了身孕,情绪不稳定。这段时间在东宫,我就吩咐过下人需要小心照顾桑桑的情绪。”

柳贵妃却不是轻易就相信柯书煜所言,将卫桑柔从上到下又打量了一番:“太子妃的样子倒是跟一般怀孕的妇人不大一样。既然是闹出了事儿,不如就召太医来看看,免得动了胎气。”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多谢柳贵妃关心,我相信这世上没人比太子对我更仔细周到,东宫中有专职的大夫伺候。”卫桑柔往柯书煜身边靠了靠,“太子,我该回去喝药了。”

众人正在僵持间,琉莺前来。一见在场这么多人,倒是让她看傻了眼:“这么多人?”

柳贵妃亲自走去琉莺身边,亲热地拉她的手道:“公主此时来得不凑巧……”

“我就是特意这个时候来的。”琉莺打断柳贵妃的话,又对皇帝道,“陛下,我听说你要罚太子和太子妃,千万不可以。”

“为何?”皇帝问道。

“太子妃犯了错就应该受罚,琉莺公主宅心仁厚却也不能赏罚不分。”柳贵妃道。

“太子妃是卫大哥喜欢的人,卫大哥是个好人,他喜欢的人一定也是好人,既然是好人,怎么可以罚呢?”琉莺认真地分析起来,全然不知自己是在火上浇油。

柳贵妃见有机会,便引导琉莺:“公主听卫公子亲口说的?”

“这倒没有,是我猜的。”琉莺全然没有察觉到柳贵妃给自己设的陷阱,“我听卫大哥说了许多关于他心上人的事,再根据事实这么一对,那就是太子妃无疑了。卫大哥说太子妃是好姑娘,那她一定就是好姑娘。好姑娘应该被好好对待,怎么可以说罚就罚?”

柳贵妃别有深意地看着卫桑柔:“太子妃这兄妹之情是真的让人大吃一惊呢。”

“我大哥哥没有亲口承认,我也从来没有过非分之想,琉莺公主猜错了,贵妃这话也说得没有根据。”卫桑柔冷了脸道,“既然嫁进东宫,嫁给太子,今生今世,我便只会一心一意对待太子,绝对不会再与旁人有半点牵扯不清的关系。上一次和唐若虚当场对峙,我就已经表明态度,请陛下明察。”

“先有一个在颍州时的青梅竹马,又是一个回了帝都朝夕相处的大哥哥,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音。”柳贵妃意味深长地看着柯书煜,“太子对太子妃宠爱非常,但也要认清现实,不能只是听信一面之词,免得遭受蒙蔽。”

“东宫有东宫办事的规矩,不劳贵妃操心。”柯书煜转而对皇帝道,“父皇可有处罚旨意下达?”

一边是储君东宫,一边是南宣大将,皇帝不能厚此薄彼,再加上琉莺在场,便只有道:“太子妃德行有亏,姑且念在怀有身孕的份上,着太子带回东宫好好思过。至于卫氏,也带回定南侯府好好管教吧。”

回东宫的路上,卫桑柔终于忍不住道:“太子下次要出奇招前能不能先跟我知会一声,突然就……”

卫桑柔并非真的生气,只是完全没有做好准备,尤其是想到自己和柯书煜至今还未圆房,将来去哪找个孩出来?再者以后要她假扮孕妇,万一漏出马脚,那可是欺君大罪。

柯书煜看她坐着生闷气,便将她楼在怀里,柔声道:“我也是一时情急,看柳贵妃那样儿是铁了心要拿你的罪。”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冲动了,可雪柔确实说得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看柯书煜目光深沉,卫桑柔不由小声起来,“你早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