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确实小心谨慎,我差点就没等到芳驾。”李威儒看来还算客气。

卫桑柔往日养在深闺里,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现今身陷敌营,说一点都不怕是假,可万不能在李威儒面前露怯,她便只能故作镇定:“今日那条是我去渡叶的必经之路,王爷只管守株待兔总是不会错的。”

“看得出来太子妃急着见太子,比我预想的要早了两天。”李威儒继续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南宣女子,“太子妃就不怕此行是有来无回?”

“怕。”卫桑柔诚实回答,“但我更原因相信,王爷不是打定了注意要伤我,否则也不会让人‘请’我来。”

“南宣的人就是会说话。”李威儒道,“我是想跟太子妃做笔交易。”

“王爷找错人了,我只是深闺妇人,没有筹码。”

“你身后的太子有。”李威儒的目光犹如鹰隼般瞬间锐利起来,“我派人去了好几趟,话都还没说,就被太子挡了回来。说实话,我也是不想动刀动枪的。”

卫桑柔一想起那些惨死在孟邕人手中的南宣百姓,再听着李威儒这假惺惺的话,心里恨得紧:“那我南宣两城百姓的命都是天灾了?”

李威儒倒是没想到一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姑娘能在眨眼间变得这么尖锐,当场愣了愣,又很快恢复:“我本以为那会是我跟南宣谈条件的缺口,但没想到,外头传闻仁善温良的太子居然一点都没有松口,态度还非常之强硬。”

卫桑柔对军政大事真的不太了解,她也不能马上从李威儒的话语中获得切实有用的欣喜,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李威儒虽然不喜欢柯书煜直接回绝他的态度,但似乎有些欣赏柯书煜的硬骨头。

“千百条性命堆在眼前,太子要是有一刻犹豫迟疑,就对不起他身为南宣国储的身份。”卫桑柔沉下脸,眉目肃正,“我一介女流,不懂国政,但也知道文臣死谏,武将死战,是国之大幸,太子是天下万民的表率,自然不会屈服。”

“那你应该跟他一样,当时就从我的精锐手中冲杀出去,而不是束手就擒,来到我的军帐中。”李威儒道。

“王爷听过哀兵必败这个词么?”

李威儒眉眼一动,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桑柔:“你什么意思?”

“我好好的一个人来了这里,如果不能原样回去,哪怕少了一根头发,太子也不会善罢甘休,更别说,我要是死在孟邕的军营里,会引来怎样的反应。”卫桑柔抬起下巴,神情倨傲地回应着李威儒的注视。

“想死不是那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