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校园欺凌

开学分了班级,班主任让大家报了身高尺寸,下午发军训服装,同学们对接下来一周的军训十分期待。

军训前两天同学们还兴致高昂,等到了第三天一个个就唉声叹气了。

从操场回来,周怡明像鼻涕虫一样瘫在桌子上,“哎呦,我浑身都是疼的。”

“可不是,你知道我现在最发怵干什么吗?”

“什么?”

“上厕所蹲大号,这大腿根疼得根本蹲不下去。”

我还好,在家干惯了活计,身体有点底子,不至于那么酸疼,但是早上起来,腿脚也得放慢动作,看着赵嘉裕骑着山地车潇洒的身影,心里有些羡慕。

我像僵尸一样走在路上,琢磨着是蹭赵嘉裕的车子容易些,还是让郑晓婉给我买辆车子容易些,但是最后两种想法都让我ass掉了。

他又不是你亲哥,凭什么管你?一个仰人鼻息的拖油瓶,要什么自行车?

因为长得矮,我站在了第一排,站军姿总是被教官训“抬头挺胸,收腹提臀,两腿并紧,双手紧贴裤线”,同学们就都憋着笑,尤其是后排的男生。

有一次,我看见对面篮球场上有几个男生在打球,其中最高的那个男生投完篮后,看了一眼我们方队的方向,良好的视力让我一下认出来那个人是赵嘉裕,我下意识地把头低下去,希望他没看到我。

教官以为我不听教导,单独拎出来靠墙根站军姿。

唉,我有苦说不出。

不过墙根底下挺凉快的,我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脚尖,趁着教官不注意,把脚底下的石子踢出去老远。

视野里突然多了一双篮球鞋,我抬头看了一眼,居然和赵嘉裕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一瞬间我都是懵的。

随后他和几个男生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离开了。

等到没动静了我才敢往他们的方向看,转过身不敢再有小动作,像被定身了一样站到教官让我归队。

教官宣布解散的时候,有个男生跑过来送了我一瓶水,我觉得莫名其妙,摇了摇头没有接。

男孩红着脸有点尴尬地把水收了回去,跟他要好的男生发出一阵起哄声把他拉走了。

随后有个女孩子走到我身边,问我:“你喜欢李凯吗?”

“谁?”

“李凯啊,就是刚才给你送水的那个男生。”

我摇了摇头,现在连他长什么样子我都不记得了。

“呵呵,我叫姜琪。”

很少遇到同学主动跟我聊天,我不禁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女孩,齐肩的短发,在脑后扎了个小发尾,圆圆的脸,双眼皮,下巴上有几颗小小的痦子,挺可爱的。

“你好,我叫郑怜。”

我们两打招呼的方式幼稚得像小猪佩奇里的情景。

“哈哈,听说你的成绩很好?”

“我的成绩也就还行吧。”市一中高手如云,我不知道我的成绩在这里能排第几。

“那肯定是你谦虚了。对了,咱两一起去打饭吧?”

对于别人的邀约我既意外又欣喜,“好啊!”

我和姜琪成了好朋友,每当想到朋友两个字时,我心底总是有个小人在高兴地蹦跶。

小时候想找朋友一起玩,他们嫌弃我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不愿意跟我玩,其中一个叫张远的小胖子,属他他给我起的外号最多,还撺掇别人一起骂我孤立我,因为这些没少跟他打架。

姜琪是我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军训过后,班主任在班会上宣布的一则通知把我炸蒙了:一周后将举行一次考试,考试的范围是高一上学期各学科的全部知识点,目的在于选拔出全年级前五十的同学进入实验班。

实验班也叫拔尖班,选出一批资质好的学生着重培养,这个班配备的是学校最好的师资。所以人人都挤破脑袋的想进这个班,只要一直在实验班待着,重点大学十拿九稳。

我不知道一中还有这样的操作,也怪我从没关注过,姜琪说一中年年都会有这样拔尖的考试,而且就算是这次考试进入了实验班也并不是一劳永逸的,以后的每次期中、期末考试成绩都是班成员变动的依据,能者上,庸者下。

为了应对这次考试,我每天看书做题到晚上一两点,说到这还得感谢赵嘉裕的辅导材料,上次借的书里有许多模拟卷。有的书里还夹着篮球明星的明信片,我没动。

通过他书上的笔记也可以看出他的成绩一定很好,好多我琢磨不透的数学题看看他的解题思路就能柳暗花明。

一周后熬得我眼底青黑,直到考试结束后心里才放松些。

“我靠,对完答案之后我怎么感觉我都是错的呢?”

“我也是,我没戏了,我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