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陌生的号码不断打进电话来,沈过一一拉黑,他不用想都知道,是他的父亲,试图从他手里抠出祖父的遗产。

沈过嗤笑一声,将手机关机,随手扔在床上。

他的父亲好像比母亲更为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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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才是初秋,窗口的男人却已经换上了毛衣,似是极为惧寒,身体看起来不大康健的样子。

他迎着风口咳了几声,将窗关上,平和俊秀的眉目上染上病态的潮红。

“小过昨天去了海淀?他向来对那些地方不感兴趣,怎么……”男人险些将肺咳出来,良久才慢吞吞的问道。

“听说是为了个小姑娘。”房间角落里,西装革履的青年微微低头回道。

男人扯了扯毛衣衣领,眉眼间染上几分笑意,连皱纹都柔和许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这么冲动,很好。”

“沈先生,我总觉得这样不合适,您作为他的叔叔……”青年略带些忧愁。

“家里就剩下他这一个孩子,即便他是个挥霍无度的纨绔子弟,随他高兴就好。”这话说得像个纵容家里孩子为祸乡里的混蛋家长。

青年觉得沈家要完。

当年沈家大爷为爱和家里决裂,带着妻子跑到常偃市,结果两人双双出轨,成了整个圈子里的笑柄。

老爷子扬声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但他虽然放弃了大儿子,但还是要孙子的,临死前将遗产劈成两半,一半给了沈过,一半给了小儿子,也就是现在的沈家二爷,大儿子连带着后面生的孙子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现在沈家二爷身体强弩之末,又后继无人,眼见着全家就剩下沈过一棵独苗苗,说是金疙瘩太子爷也不为过。放眼整个华阳,这些高门大户里就没见一个跟沈家这么人丁单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