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因果

清晨,一缕阳光划破天际,驱散了整夜的暗沉。

“哒哒”的马蹄声仓促而散乱,伴随着马儿“呼哧”的喘息声,原本轻快的马蹄不知何时已变得沉重不堪。可马背上的骑士却顾不得这些,他们一个劲的挥舞着马鞭催促,只想让自己的战马跑得快些,再快些。直到一匹马终于支撑不住,马失前蹄,带着背上的骑士一起重重摔倒在了地上。

原本就不宽敞的黄土路一下子被堵了个正着,有反应迅速的人立刻提了提缰绳,想要催马跃过这障碍。然而奔跑了整夜的战马疲惫不堪,已经跃不起来了,惯性之下只能被绊倒。

一匹马、两匹马、三匹马……

渐渐地,这条路被彻底堵住了,地上的马和人都不乏被摔被压得筋断骨折的,一时间哀嚎声四起,场面多多少少显出了几分惨烈来。

倒下的人多了,后面的骑士也反应了过来,纷纷勒马停了下来,却对眼前的局面一筹莫展。

终于,被护在队伍中间的安王几人发现了不对,上前一见这幅场面,顿时嫌弃的一皱眉:“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他们移开!”

手下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下马去挪地上的人和马——他们可还在逃亡路上,一刻都不能耽搁的,万一后面有追兵追上来,他们这几千残兵可应付不了。就是这些人和马惨了些,好些人猝不及防被压断了腿,马儿更是跑得口吐白沫,也不知还能不能活?

发现这一点的众人心中都有些发沉,因为战马的体力是有限的,现在这些战马都已经跑得口吐白沫倒下了,他们的马想必也不会好到哪儿去。

一个谋士见状终于忍不住,上前对安王进言道:“王爷,都跑了一夜了,咱们是不是休息一阵?追兵还没有影子,再跑下去人还好,马可吃不消了。”

安王几人自是不担心马力的,因为即便是逃命,他们这样的特权阶级也是带着替马的。替马虽也跑了一路,但它们没有驮人,也算是蓄养了脚力,危急时他们换匹马就可以照样跑。但不到万不得已,几人也不想这么做,毕竟逃亡路上他们还需要人保护。

因此哪怕心中不悦,安王还是点了头,许了众人就地休整。

随从小心的递上水囊,兴王接过之后喝了两口,忽然就将水囊狠狠往地上一摔,怒道:“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哪儿来的兵马?长安城的驻军不都被闻斐带走了吗?!”

瑞王啃着手下呈上的干粮,脸色阴沉得厉害:“不是长安驻军。昨夜我看到他们打的旗帜了,是‘祁’字旗……”

“祁”字旗,朝中姓祁的武官只有一家,不是太尉祁征又能是谁?在闻斐之前,他可是皇帝手下最能打的一位将军,当年也是战功赫赫。直到后辈崭露头角,许是怕祁家风头太盛,祁太尉为人又低调谨慎,这些年才渐渐藏起了锋芒。

可饶是如此,起兵谋反这种事,众人也不该忽略他才对。

安王几人顿时陷入了沉思,开始回忆自己到底从什么时候起忽略了对方。可左思右想,竟没什么头绪,也不知祁太尉究竟何时离开了长安,又何时调来的兵马?

想不通也不必再想,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