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闻斐蒙头大睡,这边褚曦其实已经打算与她摊牌——除了用寒瓜砸人那件事,褚曦自认与闻斐没什么过节,自己的身份也没什么不能示人的。

褚曦自觉坦荡,只等闻斐再来便告知她身份,顺便向她道谢。

然而一天过去,闻斐没有出现。又一天过去,闻斐还是没有出现。等到第三天褚曦的风寒都好了大半,闻斐依然没有出现,就好像对方把她这个人忘记了一般。

语冬为此还松了口气,不无庆幸的道:“小姐,我打听过了,闻将军他们也是要下江南的。咱们可以搭他们的顺风船南下,有了这些亲兵护卫,也不必忧心路上再遇见什么山贼水匪。等到了江南再往家中去封信,使人来接,就更安全了。”

一直以来褚曦都没问过,在长安好好待着的闻斐为什么会出现在南下的路上?这时候听到语冬说闻斐也是下江南,她心中不免一动,眨了眨眼睛问道:“武威侯才回长安不久,怎么忽然又要往江南去,语冬你可有打听到什么消息?”

语冬其实打听过,也怀疑过,但小将军手下的亲卫却是守口如瓶:“这,小姐,我亦不知。不过我偷偷听那些亲卫提过一句,他们下江南好像是有正事要办的。”

褚曦闻言若有所思,也没再问语冬什么,当天便收拾收拾出了舱房的门。

近来的天气一直不太好,从那日遭遇水匪起,雨就一直断断续续没怎么停过。不过在之后的行程里,船老大行船就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再没有在暴雨中迷过路。只是航速多多少少被拖延了,客人们又被困在船舱中难得外出,不免多了几分怨言。

褚曦出门时正听人抱怨:“这雨下起来没完没了,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往年这时候可没这么多雨水,连行程都给耽搁了,得耽误多少事儿啊……”

听到这话,褚曦的目光也不由的往船舱外瞥去——雨□□船确实很麻烦,除了操控风帆更加费力之外,甲板上的雨水也得时时清理。她这一眼看去,恰巧就瞧见外面船员正光着膀子扫水,推出的水波明显,可见外间雨下得不小。

褚曦只瞥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面上露出些许不自在。不过看这情形,闻斐是不可能在外面了,那约莫就是待在她自己的舱房里。

主仆二人在船舱里找了找,很快就找到了有亲卫守门的闻斐的舱房。

也不知是不是褚曦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甫一出现,那些亲卫的目光便都投了过来。而且他们的目光很奇怪,不是正常的防备,而是带着些好奇,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打量……此时的褚曦尚且不知,她的身份早就被那偷听的亲卫传扬了出去,众人正好奇什么人竟然还嫌弃他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