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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茵一点都不高兴,她只觉得“无故生变,是祸非福”,”跟荣薇坐在内厅,外面的谑笑浪语还是只管往耳朵里窜,她索性带着荣薇提前离开。结果还没走远,就听到门外传来喧哗声,甚至还有叫骂声,殴打声,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往外跑,不出多远便看到俩堆人团团打在一起。

“李长河!你好大的胆子,敢殴打朝廷命官!”

袁淮秀额头上已挨了一下,现在肿得老高,嘴中依然强势,面上却有怯色。

荣茵大眼一看便明白了,这袁淮秀把老夫人气倒了,忠义伯府的人不服气,打上门来算账了。她猜到了原委,拉着荣薇往后退:“躲远点,别被殃及了。”

袁荣薇吓得脸白手颤,“可,可是,我当女儿的,看着父亲挨打不出面,是不是不孝?”

荣茵被气笑了,伸手一指,“你看看别的有人管吗?你两个哥哥嫂嫂都是装模作样的劝,没有一个往前冲的,你冲上去除了被打,能有什么用?再看看院中一众仆从,自从陆氏被关,这些婆子管家乐得站77zl干岸,他们有哪个出来护主吗?你站在旁边哭两声,再被吓晕,也算尽到义务了。”

荣薇听了荣茵这话,诧异的看着堂姐:早知道这个一直跟自己吃吃喝喝的姐姐颇有些手段,却不知道她会如此“坏”。

“二小姐晕倒了,快带人来。”

这场打闹持续了半个时辰,李长河临走临走,又把公府东西砸了个稀巴烂。袁淮秀倒是没有真得伤筋动骨,除了额头上那个鼓包,脸上也没有别的伤,就是浑身上下别的部位都红紫轻肿,痛得他哀哀叫唤。

他当即就递了折子参奏一本,说伯府侮辱朝廷命官,还横断人家家事。

皇帝眼见他出差在即,还有勇毅侯帮腔,还真斥责了伯府两句。袁淮秀可得意了,这么多年,忠义伯府总是看不起他,现在可教他讨回一次。忠义伯府并未有什么大的反应,终究公道自在人心,他们并没有损失什么,但大家却都知道以后要跟宁国公府保持距离了。

李长河心里却有些犹疑——袁淮秀可是个昏聩人,哪里能担此重任,背后必然有人推波助澜。

“那荣茵的婚事怎么办?我们还主持吗?”

老夫人叹息,“咱们能做得都做了,剩下的,就看贺三郎自己和荣茵的缘分了。”

荣茵不日后便收到了伯府的书信,老夫人亲笔写的,虽然措辞很委婉,但荣茵还是一看就明白,老夫人这是不打算插手了。她心里没有怨怒,反而觉得很不好意思,若不是她,老人原本不必受这场罪,她又用心做了一套鞋袜,并一根老参送去,以示孝顺愧悔。

出云真人这招挺狠的,打发了贺三郎将来还有什么刘五郎,李二郎,倒不如釜底抽薪,接着袁淮秀这个傻子,把她一直困在府里。

荣茵合了书信,躺在床上,舒展手臂,摆出一个悠闲的姿势:从此以后,自己会跟荣薇一样,变成无人问津的女孩了。不,比荣薇还惨,荣薇迟早有人问,而她“身负国公府祖宗余荫”,不敢问。

荣薇觉得她大好婚事被搅了,特意来安慰她。

荣茵却笑着表示:“你看我难过吗?我不难过。你且去吧。”

她没能在婚书上签字,确实不难过,反而有种格外轻松,就仿佛面对一项不得不考却一定会挂科的考试,临到进场了,却被告知考试延期了,一时间颇有解脱的愉悦。只是老夫人眼下病着,她心里还是乱乱的,根本没有办法整理思绪。

直到后来忠义伯府传来消息,说老夫人已经大安了,现在在用心调养,荣茵才终于松了口气。

红樱得了空闲回到荣茵身边,看荣茵神情郁郁,却不开口,担心她闷在心里闷出病来,索性替她抱怨:“老爷糊涂,小姐也是福薄,什么狗屁道士,上次还觉得他是个好的,谁知道这次忽然冒出来坏了姑娘的好事。”

荣茵堵耳朵:“别骂了别骂了。”

出家?然后呢77zl,再来个“反贼九爷”截走“小道姑”的戏码?

这剧本很劲爆啊。

第63章 困惑 这还能中途刹车的?

袁淮秀出发前依旧跟奉承自己的人饮酒取乐, 既不关心行程也不点算账目,荣薇因此忧心忡忡:“父亲这个样子,真得能办好差吗?”

荣茵看着这个小姊妹苦恼的模样, 终究还是有些不忍,她话不能说明白, 只含含糊糊的道:“有道是福兮祸之所倚,胜败荣辱, 谁又说得好呢?”

沉默了片刻,认真看着荣薇:“李老夫人过府,三番两次说到时年不好, 俗语有云, 盛世买地乱世藏金, 我们身单力微, 大事做不了, 也改变不了什么,想办法独善其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