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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荣茵当即拔脚去了城东点心铺,忠义伯老夫人爱吃糕点,而且尤其钟爱这京郊酥和坊的,还要吃新鲜的,所以每天都会打发人出来买。

她在苏和坊门口等了一会儿,被扑鼻的点心香弄得饥肠辘辘,这才终于等到了一辆翠幄马车,那马车上走下来一个檀香抹额,翠玉领扣的老妇人,荣茵心下有了判断,当即走上前去打招呼。

“给嬷嬷问好。”

芳嬷嬷刚称了二两点心,一转身就遇到一个姑娘对自己行礼,“哟,这是谁呀,忽然冒出来。”

当初为着荣茵母亲嫁妆的处置权,忠义伯府和宁国公府的关系弄得有点僵,两府多不来往,芳嬷嬷一开始竟然没有认出荣茵,只是在她低头的时候,看到了她耳背后的痣这才恍然记起这个亲戚。

“哎呀,荣姐儿,这不是袁大小姐嘛。”

在她印象里,忠义伯府这个外孙女矮墩墩,胖乎乎的,几乎伯府每次派人把她接过来的时候,她都会胖一圈,而且为人也刁蛮任性,连对她们这些老人也并无一二分恭敬,老夫人为此还教育过她,但她表面上沉默的听着,转过身却依然故我,还嘟嘟囔囔,多有怨言。一来二去,老夫人心肠冷了,婆子丫鬟们自然也不待见她。现如今她这么乖巧的跟自己问好,还真叫芳嬷嬷有点77zl不适应。

“真的是你呀。”

芳嬷嬷冷眼打量,这荣茵好像皮肤白皙光滑了些,她以前面颊上总是红红的,带着点洗不净的油光,身段也窈窕了些。更重要是眉眼间一股清气,宛然是柔顺乖巧的少女,跟以前的跋扈刁钻判若两人。

“荣大小姐,你怎么在这儿?”

大,小,姐——想想穿越来的窘境,再听听这个称谓,荣茵鼻子有点发酸。

她毕竟没真做过原身做的事,展现悔过之情全靠演技。可现在所有锅都是她背,所有罪都是她受,委屈起来,却是真心实意。

她请芳嬷嬷移步到一僻静处,细细的诉说了自己在家庙中被磋磨受苦的种种细节,希望能唤起对方的同情和怜悯。

“……那个家庙原本都已经荒废了,房子都是渗漏的,下雨的时候,被褥桌案全被淋湿。去年冬天,村里下大雪,婶娘借口道路不通,拖着不给我送炭,我险些冻死在破庙里,好不容易送来了,也是又烂又湿的炭,根本不好用。”

“”我在寒庙里,夜夜无法入睡,每每想起当日外祖母的教诲,便悔愧交加,都是我当初不懂事,不懂老人家的深情苦心,现在落到这般田地,也是我自作自受。现在她对我更加过分,我已经有三天没有正经东西吃了……我婶母诚心要我死。”

她哀哀哭泣,泪光萦睫,颇叫人心疼,再加上这段时间有意识的调理锻炼,皮肤状态好了许多,虚肉和浮肿消退,露出了原本明丽的五官。浪子回头恶人从良总是令人欣慰的事情,何况对方还是如此秀丽美艳我见犹怜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