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在……”席安语句平静,她只是平静的注视着席老爷子,这个在席家犹如天一般的男人,如今也弯下了腰骨,成为了摊在床上的废人。
“我娘流产而死,你们愧疚过吗?”她突然开口。
“那是一个已经成型的男婴。”
“你都……”
“是啊,我知道,产婆和你们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都听到了。”
“如果第一个孩子是那个男孩该多好,你们是不是都这样想过?”
席安一句一句的说着,似要把自己所有的疑问都一一道尽。
“我很小的时候,娘总是会哭,爹总会骂娘是个肚子里没货的,生不出金疙瘩,是只不下蛋的鸡。”
“仅仅因为生不出男孩,所以他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外面的私生子带回来?就因为我是女孩,我就必须做尽琐事成为全家人的奴隶,干尽脏活累活,忍受你们所有人的欺辱?”
“我不服……”
谁能服?
席安垂眸,她低头看着自己遍布老茧的手,这双手的主人曾经在农家受尽苦难,也曾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所有的一切,她都记在心里,从一开始的怨恨到如今的冷漠。
她只想远离这家人,过上平静的生活。
但如果他们纠缠着不放,席安也不会就此罢休。
“你……咳咳,这个家里,只有你和我最像。”
“一样的不服输,身上长着反骨,脑子里尽是离经叛道的想法。”席老爷子似回忆往昔,如同破了面的风筝艰难的在风中飘荡,声音飘忽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