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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窃窃私语越发响亮。

张大夫收费在村里比原先的赤脚大夫高些,总有些不乐意的,再加上他辈分太高,行事又不愿意吃亏,拿辈分堵了不少人找茬。

这下看他吃了亏,难免奚落两句。

关键时刻,齐寐举了手,天真烂漫道:“不如让我试一试?”

张大夫没好气的瞪着席三婶,“你来,你把人弄起来,我管你喊哥!”

永远叫不醒的,除了死人,就只有装睡的人。

张大夫是放弃了。

齐寐施施然上前,也不须用什么东西,只蹲下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柔道:“婶婶,你若再不醒来,我便只能拿着书信去镇上找书院夫子去评评理。”

“夫子作保,最在意学生性情名声,听闻堂兄明年考秀才。你说这一件事捅出去,他还进不进得了考场?”

他声音轻柔,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与强硬,却偏偏叫人全身发冷,踩着人心底最重要的东西疯狂践踏。

席三婶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她那个会读书的儿子,听到这话,再也装不下去了。

“你敢!”席三婶色厉内荏的呵斥。

睁开眼,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盈满恶意的眼。

齐寐蹲下身,乌黑的长发柔顺垂下,遮掩他半张面容。在阴影中,他眼神柔和却莫名的叫人恐惧,好似有什么巨大的怪物隐藏在温柔的外表下蠢蠢欲动。

他是真的能做出这种事。

席三婶浑身发冷。

齐寐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认真的,他最明白名声对布衣书生的重要性,也知道如何能一击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