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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弱的驴子在连绵细雨中不安前行,坐在驴车上的老者一身粗布麻衣,斗笠下的眼精明黑沉。

他在细雨中斜坐驴车,摩挲着手中的烟杆,袅袅薄雾在雨中散漫开。

“安丫头,就是这了。”里正声音飘渺,飘散在雨幕中。

驴车在孤零零的立着两个坟头前停下。

而驴车上,除了里正还坐着一个七尺身材的女子,女子身姿瘦弱,可端看其挺直的脊梁,那犹带几分煞气的气势,便知其不似外表一般瘦弱无依。

那双黑沉的眼更似凝聚着沉沉暮色,压抑、明锐。

“你这一去八年,战争终于结束了。”里正敲了敲烟杆,深深吸了一口,沉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席安只顾着瞧着眼前的两座孤坟,薄唇抿直,一双锐眼黑沉如夜。

“你参军没三年,平哥他招惹了赌场,堵在冰天雪地里打了一顿丢了性命,你父亲一时受不了这个打击,没两年也跟着去了。”

“留下两座孤坟,你今天回来正好是你父的忌日,带你来瞧瞧。”

里正精明的眼略过那两座孤坟,慢悠悠的赶着驴车。

“除了这孤坟,我父兄可有留下什么东西?”在这一片凄冷中,席安突然开口。

她话少沉默,惯常是一副寡言少语的模样,一双黑眸又沉又冷,像是块冷硬的石头。

然石头还能近人,她是断然不喜别人近她两步之内。

里正敷衍的随口说道:“剩下五亩田地,和一间老屋。田被你那两位叔叔家种着,老屋你收拾收拾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