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特意招待。”云姜抬手,“府中也有不少事,管家自己忙去罢。”

末了,见他满面皱纹又添一句,“夜里也要早点歇息。”

管家笑笑,“年纪大了觉少,倒不如趁着身子骨还硬朗时多忙一忙,也省得日后只能躺着了。”

“与管家相比,我倒是惫懒了。”云姜道,“我最想做的,还正是整日躺着,甚么也不做。”

这出奇相似的话,让管家眼眸闪了闪,“卫姑娘说的哪儿的话,各人活法不同,也无高低之分,自己高兴就好。”

点点头,云姜不再和他闲聊,带子扬回客舍去了。

身后,管家站在原地静静望了她一会儿,才转身回厅。

今夜也不知能不能得个清静,但云姜却是真想休息的。来沧州这几日,好玩是好玩,见到的故人也多,但耗费的心力也大,她差点都忘了,自己如今是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

实际上,自从她成为小皇帝之后,有许多人看到她也会忘记这一点,盖因气质改变对一个人来说变化太大了。

她即便是静坐在那儿,也常常会忽略她苍白的脸色,只觉得她仪态非凡,不敢冒犯。

沐浴过后,云姜随手罩了件宽大的兔绒披风,披散着长发,一双眼清泠泠,瞳仁于烛光下显得格外乌黑。

子扬本毫无形象地蹲在座上,闻得熟悉的香味就瞬间跳了起来,“扇扇!”

“嗯?”一眼看穿他心虚的手,云姜挑了挑灯芯,头也不抬地问,“在做甚么?”

起初子扬尚有为难,可在她面前也实在撒不了谎,就伸出手来,“难,好难。”

他指着掌心的小黑盒,老大不高兴,“打不开。”

“拿过来,我瞧瞧。”云姜懒洋洋地吩咐,等到手后看了一圈,顿时明白这小傻子为何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