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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凰 阮阮阮烟罗 1746 字 2022-10-18

父亲或许也觉得我的存在,碍了他与他真正的妻女,阖家欢乐,在一日,同我说,府中喧闹,而别苑清静,说我身体不好,若搬去别苑静养,有利身心。

我便搬到这里长住,从母亲旧仆口中,渐渐知道了那些往事。在翻看母亲生前那些饱含期待的诗词时,我心中很是难受,忍不住想,若母亲期待为真就好了,那样,她有爱她的丈夫,我也有爱我的父亲,我们一家,将是真正相亲相爱的一家人,美满无忧,一世不离。

想象着母亲诗词里的美好画面,想象着一个真正相亲相爱|的|家庭该有的模样,我在六七岁时,画下了这幅画。

那时年幼的我,尽管明知母亲已逝、画中情景已不可及,但,一个小女孩,仍对父爱难以割舍,对冷情的生父,始终在心底抱有一点期待,想着他既能将另一个女儿视作掌上明珠,我与他,也终归是血浓于水,他不会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一点都不爱我。

但,一年、两年……时间终将一个小女孩的所有期待,都磨光了……这幅画,也被我随手夹在书里,压在了书箱最底下……”

泛黄陈旧的画纸,被轻轻放回书中,琳琅抬起头来,深深望着身前的丈夫,拢帐的榻灯光照下,眸波柔漾,若有星子横流。

“虽将画压在了书箱最底下,但,想要一个家的愿望,自那时起,一直留在我心中,未曾遗忘。我一直想要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家人之间不只是仅有‘夫妻’‘父女’的名义而已,而是真正有爱,彼此相亲。这个家,你和阿慕给我了,我本以为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你和阿慕给了我,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家了。”

颜昀见妻子眸中隐有泪光浮动,心中一颤,欲抚她眼睫,尚未抬手,妻子已垂眸低下头去,拿起涂好药的绷带,靠近前来,为他包扎腰背处的伤口。

这是一个近似拥抱的姿势,颜昀垂在膝上的手,略动了动,终压抑着未抬起时,为他包扎好伤口的妻子,却已温柔地轻轻拥住了他。

她靠在他心口处,微仰头看她,明眸若水,如映人心,“谢谢你,谢谢你,昭华。”

颜昀望着怀中湿润的眸光,平日里刻意压制的爱意,情难自禁地涌上心怀。他不再克制地抬手抱住他的妻子,深深望着他在这世间唯一深爱的女子,在心中情意的冲涌下,渐渐倾身。

琳琅感觉到颜昀似要亲她,这一次,她不再似从前楚宫那夜,因心底的生疏与陌生,难以自禁地感到惊惶不安,甚至,想要避开逃离。

她依在他温暖的怀中,依在她的温暖港湾里,心中虽还残留着两分紧张,但见颜昀缓缓靠近,心中已无逃离的冲动。

为何要逃离?颜昀不会伤害她,永远不会,他爱着她,他是她的家人,他们永远不会互相背弃,永远,永远不会。

轻轻落在唇角处的温柔,如春风拂过柔软的花朵,一触即离。春纱帐内,颜昀微微退开身去,唇际的笑意,如一弯月色,轻轻浮起。

琳琅亦不禁微弯唇角,灯映红纱,在她面颊处落下淡淡晕红,她微红着脸,与正浅笑看她的夫君互望着,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是温柔相拥的二人,眼中皆映着彼此,眸光微湿,而笑意轻萦。

许久,是琳琅先开口说了话。她看向一旁夹画的箫谱,有些不解地问道:“这书我都压箱底了,你怎么将它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