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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让人将一摞处理过的折子送到定王案子上,又挪过来一摞认命处理,面上很能端得住:“那您可得稳住了,此时就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不仅是他们观察您的能力,也是您观察他们的最好时机,有机会多看看。”

这个道理前些日子皇帝才跟定王说了,今儿又听锦绣说,定王心里还挺感动,但他嘴上不说,只抱怨道:“不听话的让谢六带人上门去谈谈心,现在京中就没人不怕那个的,本来还担心没人可用呢,火器营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有谢六在就放心多了。”

两人嘴上说着话,手底下动作一点儿不慢,眼下事情千头万绪,皇帝身体一日日不行了,葬礼在皇帝的示意下已经准备起来,之后定王的登基典礼再简也要有最起码的样子,此外还有对其余四位王爷的处理,牵涉到他们身后的势力,处理起来也得慎之又慎,没一件是简单的,样样要耗费诸多精力才能成。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那句:“缺人用啊,这帮老东西拨一下动一下,想让他们尽心尽力那比我撸袖子自己上还难。”

这几天锦绣听定王吐槽都听腻了,定王手里能用的都是皇帝留给他的人,这些人换了新的顶头上司,自然需要一个互相磨合的时间,磨合的过程哪有令人舒服愉悦的?互有抱怨实属正常。

他瞧着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估摸着是谢六那边儿的震慑起效果了,今儿打从一早上起,感觉诸位大人的配合度高了许多。”

两人对视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坏笑。

朝臣适应环境的能力非常强,在快速接受了眼下一切的情况下,自然要为他们争取利益最大化。然后发现深受定王信任的锦绣和谢六就是挡住他们青云路的绊脚石。

锦绣已经是稷康伯,背后还有一个大将军岳父做靠山,且与定王有姻亲关系,地位今非昔比,搞不动。

但谢六就不一样,一个小小的国公府庶子,多年前还与国公府几乎断绝关系,身上不过一个五品武将的虚职罢了,听闻在地方上也不改纨绔做派,这么多年没什么建树,这样的人都能深的定王信任,他们凭什么不能?

再说谢六是稷康伯的人,扳倒了谢六,相当于断了稷康伯半臂,好处多多。

因此才进京短短几日功夫,谢六就见识了京中的人心险恶。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一力降十会,有定王撑腰,皇帝暗中纵容,手握火器营这样的大杀器,他是真的一点儿不惧,不管你是阴谋还是阳谋,只要搞到他跟前儿,不带客气的,全都请你吃木仓子儿。就连他亲爹荣国公犯到他手里都不带手软,其他人更是别想轻易讨的了好。

几日下来,火器营在京中隐隐有了血修罗之称,此种高压下,朝中大臣的配合度自然提高不少。更有甚者,京中人传言,谁掌握了火器营,谁就能在京中横着走。

“老子又不是螃蟹,横着走什么?”

谢六一开始还觉得京中生活惊险刺激有趣,尤其是看到他爹那张快要厥过去的脸心里就痛快,多年怨气一朝出尽,好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