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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啊,这事你得听爹的,爹有经验,别在里面添乱了,听话。”

元老爷对自家儿子十分了解,别看这小子这会儿面上看着不显,还算正常,但仔细看的话,这小子看人的眼神压迫感十足,一看就是心里紧张害怕着呢。

看看他脚上穿反了至今没反应过来的鞋,还有一身单薄的寝衣,皱皱巴巴,十分不体面,以及紧紧握拳而不自知的样子,都在表明这小子心里的紧张。

元老爷这辈子就没见过自家这个儿子紧张过几次,去年他生病算是一次。小时候周文落水算是一次,再有就是这次了。

他生病那次儿子几天几夜没睡觉,熬的眼睛里满是血丝儿,等他病好了以后,儿子就给他制定了一系列的条条框框,让他按照上面的去做,就是不希望他再次生病。

小时候周文落水那次,虽然不是儿子的原因,但儿子也自认为没有保护好哥哥,心下愧疚不安,加上周文自小身体就不好,那次差点没抢救过来,儿子紧张的连学都不去上,就守在周文床头等着他醒来。

不仅元老爷和元夫人来了,就是几位姨娘也逐渐听到消息,慌慌张张的跑来。

来了好一会儿,丫鬟婆子才气喘吁吁跟过来,手里拿着披风,厚靴子,暖手炉。

几位姨娘都是生产过有经验的人,来了也不和锦绣元老爷打招呼,以免耽搁时间,直接进了产房,锦绣回过神的时候,见到丫鬟婆子手里的物件儿,一转眼才看见元老爷身上也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这时候正是夜间正冷的时候,夜风寒凉,锦绣便招手,让人去隔壁房间取了他的大氅,亲自给元老爷披上。

元老爷这人的感情十分充沛,本就是个非常感性的人,很是注重生活上的这些小细节,有时候儿子给他梳梳头,或者给他穿一件衣服,或者外出是扶着他走路,扶着他上马,都能让他心里感动好一阵子,这会儿见儿子亲手给他披上大氅,不知怎的,就想到了儿子出生那年的事情。

到了这时,府中几乎所有的地方全部点上了灯笼,将夜间照的亮堂堂的,尤其是锦绣所在的这间院子,更是灯火通明,宛如白昼。

这也是让锦绣非常恼火的地方,不管是自然生产还是剖腹产,肯定是白天有太阳光的时候能看得更加清晰,方便产婆和大夫们施展。

现在的烛火照耀下,人影幢幢,再加上烛火明灭不定,对人的视力是一个非常大的考验。

锦绣让元老爷去房间里休息一会儿,屋里这会儿已经让人燃起了火盆,相对来说暖和许多,免得待在外面着凉。

元老爷就摇摇头,伸手轻轻握住了儿子那只紧紧攥在一起,而他本人却像是对此一无所知的手。

稍微用点力气,将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里面已经被掐出了青青紫紫的痕迹,锦绣也是这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身狼狈,朝缘老爷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元老爷深深的叹口气,拍了拍儿子的手轻声道:“去房间收拾整理一番吧,也不知什么时候生产,你总不想你媳妇儿孩子从产房出来,见到你的第一眼便是这般拉里邋遢的样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