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页

迟未晚本就没准备这么轻易的离开,只是在云侯府中一点也不熟悉,如今遇上哑婆,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想了想,将自己的手指咬破,在手帕上写了几个字交给哑婆,“哑婆,你能不能帮我将这手帕交给我朋友。她们就在梅园中,一个是顾府的小姐顾玉溪,一个是我姐姐义和县主。”

哑婆并不想将她留在云侯府,可是见她面色郑重,目光坚定,不由也清楚她的决定不容更改。想了想将帕子藏在了袖子中,又拉着迟未晚七弯八拐的走了一会,居然到了一个破旧的院子中。

将迟未晚推进院子,哑婆便一步三回头的走了。院子挺大的,只是草木杂生,便是连匾额也破旧的不成样子,隐隐还能看见上头写着的几个大字“倾心苑”。院子里长着两棵枣树,冬日里虽说已经光秃秃了,但它们的枝桠已经交叠在一起。可以想见若是在枝繁叶茂之时会是何种繁茂的场景。

树下摆着石桌石椅,如今被厚厚的白雪所覆盖。迟未晚踏着白雪,很快便觉得冷得厉害。踏着积雪一点点靠近房门,屋檐下挂着个鸟笼,孤零零的在风中摆动,沿着墙角拜访的花草早就不见了踪迹,只剩下光秃秃的土盆子放在那里。

不知为何,迟未晚看见这样院子便有一股悲伤荒凉的感觉,素手覆在房门上,冰凉的触感使得她的头脑越发的清醒。

门上落锁,并不能进去,便是连同窗户也被钉子给封住了,可见这院子曾经一定遭受过什么,以至于败落成这般模样,以至于在这个云侯府中被遗弃。

哑婆为什么要将自己带到这里来?迟未晚心中产生了一个疑惑。若是她认识自己的娘亲,那是否表示这个院子与她的身世有关?或者与她的娘亲有关?

等等!“倾心苑”!

迟未晚脑子里突然闪过进门时看见的那块匾额,倾心苑,谷怜心,难道这是曾经自己娘亲住过的院子?

如是想着,迟未晚便想要进去一探究竟,只是这门窗紧闭,该如何进去才好?这锁……想起电视中看见的,开锁大师随便用什么工具都能将锁打开。将发上的金簪摘下,迟未晚便试着往钥匙孔中插去,运气好说不定还真的能开出来呢。

想着,簪子还不曾完全插入,更不曾用力,那锁便自己给断开了。迟未晚拿着锁站在门前愣了一会,有些懵。这也太简单了些吧!想来可能是年数久了,这锁便自动脱落了。

推门进去,并没有想象中灰尘漫天的呛人感觉。屋内摆设的饰品少了很多,只是每一样东西都摆的整整齐齐的,即便是光线极差,迟未晚还是能感受到这屋子定是有人时常会过来打扫。

往里走,床边放着贵妃榻,塌边上放着一个小孩子的摇篮。走过去,轻轻推动它,摇篮便吱呀吱呀的晃动起来,在安静的屋子里,冷不丁的还真的容易让人冒出一声鸡皮疙瘩。只是迟未晚却恍若未觉,缓缓的在屋子里走动,几乎要将每一个角落都看清楚。

床边摆着一个小几,上头放着一些绣花用具。掀开上头盖着的布,便露出了只做到了一半的小虎鞋,鞋子最前头还缀着一颗圆滚的珍珠,好似制作鞋子的人想要将最好的东西都给马上要出世的孩子。

摩挲着鞋子,迟未晚几乎能够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女子,面上挂着恬淡满足的笑意,低着头给自己的孩子缝制鞋子,偶尔停下来摸摸肚子,这时候她脸上的笑便更加柔和灿烂。

虽说房中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了,可整个房间看起来依然是处处都透着柔和安心。这屋中的主人定是很热爱生活,深爱着自己过着的每一天的人吧,所以房间的各处总透着烟火气。

房间很大,外头还放着一张梨花木的书桌,桌上文房四宝依然在,还摆着两本不知从何处淘来的话本。话本里头还被标注了好些地方,甚至还有批注,诸如“小先生一介书生,又岂会不分青红皂白便冤枉姑娘,此处有疑”,亦或是“昨夜大雨,枣子掉了一地,心疼醉枣少两罐”。

充满天真欢乐的语气,让再翻开这本书的人都忍俊不禁,便是迟未晚也不由得嘴角随着扬起。那时候她的生活一定很轻松愉快吧,所以才能在字里行间体现出来。只是为何到最后会突然死亡,自己又会被送走?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隐情?

便是那云侯爷,若是一开始能够待谷怜心这般好,让她的日子这般惬意,又为何突然转变得这么快?与安梦莹想比,谷怜心无论是身份地位都完全超越她,正常的男人还会因小失大吗?

为此,迟未晚又产生了重重疑惑,这个云侯爷在这突然转变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若说是一直在欺骗谷怜心,那也应该继续欺骗下去,而不是这般大胆的与庆侯府反目成仇,甚至连名声脸面都不要了,这完全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