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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终于有人和自己说话了,迟未晚忙点头,“我娘亲捡到我的时候,襁褓中便留下了这两样东西,对了,还有一封信,上头只写明了我叫迟未晚,别的信息却是一点也没有。我爹娘收养我之后,便一直延续着这个名字。”

这些话自是甥舅两人早就说过的,原本只是让庆侯爷下场演戏,却是没想到老太太也来了,因而才让迟未晚方才乱了心神。

“你爹娘是何时捡到你的?”或许男人就是比较冷静理智,即便是看见与自己妹妹几乎一样的容貌,以及这几种信物,庆侯爷还是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这话迟未晚一愣,垂眸去思考。这般模样倒是让云侯爷抓到了马脚,当即冷笑一声,“说不定就是些江湖骗子,找两个相似的人来想要鸠占鹊巢。”

“是啊,庆侯爷还是小心为秒。”安梦莹端坐着,诚恳的说道,似乎一心在为庆侯爷考虑一般。

一直都知道迟未晚是个弃婴,只是如何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与庆侯府有关联,若说自己以前觉得她眼熟,难道是因为小时候见过她娘亲云侯府的当家夫人?顾南风心中惊骇,若真如此,那当年云侯夫人的死真想如何?当年云侯夫人的两个孩子可是一个都不曾活下来,那这玉佩又作何解释?难道说其实那个刚出生的婴儿被暗中救下了?

各种疑问充斥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特别是那些个为官多年,十多年前亲眼见过谷怜心的人。大家都是人精,这时候聪明的没有站队,只在场中暗暗交换了神色。

“若民女记得没错,是十四年前的冬天,那时候刚下第一场雪。”见大殿内的人都神色莫名的看着迟未晚,于娉婷如何也坐不住了,便是明知自己突然开口会惹来他人的各种质问,也舍不得留她一人面对这般多不怀好意的眼神。

浅浅淡淡的杏色长裙,浑身几乎没有多余的配饰,唯独发间插着一只白玉雕琢的莲花,一眼看过去有种素净雅致的美感。

袖子底下的手紧张的握着,于娉婷迈着步子缓缓的从位置后头走出,拜倒在皇上面前,“皇上恕罪,县主自打来了民女家中,便每年的生日都是我们姐妹俩一同过的,她虽知晓自己不是娘亲亲生,却不知娘亲何时将她捡起,民女一时情急才替妹妹回答。”

“你就是永宁的姐姐?”皇上自是知晓的,这会不过是特意点出她的身份罢了,“那你倒是说说,具体是什么时候?”

“民女记得爹爹曾与我说过,当年下了一夜的雪,积雪都到了小腿肚。天未亮,爹听见外头有人叩门,一开门却是只看见门前放着一个将将足月的婴孩。襁褓中的孩子已经冻得全身发紫,爹怕她冻死在外头,才将她抱回家中取暖。”微微有些紧张的声音,可坚持着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倒是有几分倔强。

“将将一个月?”皇上饶有兴致的品着这句话,“找你这么说,大雪约莫是十二月,往前推算应当是十一月左右了。”

于娉婷抿抿嘴,吞咽了一下口水回答道:“约莫就是那个光景,爹说妹妹那时候营养不良,看着像是一个月左右的婴孩。若是真的营养不良,许稍微大上几天也是看不出来的。”

她这话也是没错,营养不良的婴儿,便是四五个月了看起来也有像是刚出生的。

只是按照这样推算,当年谷怜心生产正是十月中旬,时间线上竟是完全能够重合了。只是一个婴孩到底是怎么样会从京城去到靠近边关的扬武镇的?

场内出现了诡异的安静,老太太推开儿孙的手,一步步颤巍巍的朝着迟未晚走去,迟未晚忙上前扶住她,“老太太。”

“我苦命的儿啊!是娘对不起你,让你的孩子在外头吃了这么多年苦。”老太太竟是控制不住的抱着迟未晚痛哭起来,别的话一句也不曾问起,竟是直接就认下了迟未晚这个外孙女。

迟未晚整个人都石化了,听这意思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呆呆的任由老太太抱着。而庆侯爷亦是红了眼眶,握着手中的玉佩像是依然能够牵住那个机灵古怪的妹妹的手。

“老太太此举未免太草率了些吧。”安梦莹只觉得自己脑壳突突的疼,这事儿的确是有些难办了,重点是前头自己夫妇俩还在说这个人是假的,后头庆侯府直接就将人给认下了。这不就是在啪啪的给他们打脸,同时还在怀疑当年的事情有蹊跷吗。

“事情究竟如何,我还想问问云侯爷呢。”庆侯爷目光猩红紧盯着云侯爷,像是被惹炸毛的老虎,恨不得冲上前很揍他一顿。

云侯爷自是不能示弱,面带嘲讽,“仅凭一块破玉佩一张手帕,就能让庆侯府认下一个不存在的人,还真是让人惊讶啊。若是天下百姓知道如此容易,怕是庆侯府会有数不清的孙女来相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