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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声音洪亮,这般一说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盯着迟未晚。

“永宁不知。”迟未晚不敢看皇上,低着头看自己的绣花鞋。

“哦?不知?”重复她这句话,皇上顿时气场全开,威压压在迟未晚的身上,“不知你方才又为何与皇后说那些话?”

在场的人听得云里雾里,便见迟未晚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陛下,民女生于乡野长于乡野,乡下人靠天吃饭,最害怕的便是遭逢天灾。哪怕冬日里多下一场雪,少下一场雨,都极有可能对来年的作物生长有极大的关系。”

“而民女亲身经历了许多灾祸,又亲眼见地动来时的模样,所以才会有所想法,绝非欺骗陛下与皇后娘娘,民女也没有这样的胆量哄骗您与娘娘,求陛下明察。”

没有惊恐,没有害怕,声音张弛有度,令人不由得听进心里面去。皇上看着地上这小小的人儿许久,忽而轻笑,“你这丫头,快起来吧。朕可从未怪罪你,只是你这说法闻所未闻,倒是有些意思。”

目光微动,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殿下的所有人说,“朕的大臣,若都如你这般聪慧有脑子,又何惧天灾?”

这话实在是有些拉仇恨了,殿下的文武百官顿时齐齐的跪了一地,“臣等该死,求皇上恕罪。”

“行了,都起来吧。这事儿就交给钦天监去办吧,若真的能做到如你所说,也算是造福百姓的一大功德。”皇上大手一挥,直接将事情交代了下去。而钦天监则是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就又有任务了?

皇后身边的宫女去扶了迟未晚起身,迟未晚恭谨的站在前头。下头好些目光都看着迟未晚,担心的有,恨不得处之而后快的有。其中庆侯爷与顾南风以及于娉婷尤甚,生怕这姑娘一句话不和就被皇上给直接宰了。

乖巧的模样还真的有几分令人心疼的感觉,皇上好笑的指指迟未晚,“行了,别站着了,你这模样搞得好像朕欺负了你一般。”

“陛下是欺负我了。”迟未晚倒是不怕死的接了一句,嘟着小嘴委屈道:“都快差点把我吓死了。”

一句话惹得万人之上的当权者哈哈大笑起来,许久不曾遇见这样直接蠢萌的丫头,居然当真是不怕皇上。

“你的意思那还是朕的错咯。”皇上开玩笑的说了句,结果还真从迟未晚眼神中看出了,“就是你的错”这种意思来,偏偏对方来了句,“皇上您是天子,永宁不敢说您错了。”

“皇上,这丫头合我的心意。”皇后在捂着嘴险些笑出泪来,“难怪小九总在我面前提起她,若早知她如此有趣,本宫早就将她接进宫作陪了。”

见皇后在笑话自己,皇上自个儿也忍不住笑起来,“听二皇子说你在益州又是救灾民,又是研制瘟疫解药的,朕还真的看不出来,你还有这本事。”

这事儿迟未晚的确不敢邀功,瞬间正经起来,“无论谁在那样的场景下都会想要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况且研制解药一事乃是小侯爷与诸位御医日以继夜钻研的结果,与永宁并无关系。”

关于益州的一切,皇上早就听不同的人汇报过了,关于对迟未晚的描述大抵相同,皆是说她好的,皇上如今也不过是随口一说罢了。

“行了丫头,你不用谦虚,这些事朕都清楚的很。你说说你想要什么?”皇上对她有疑惑,但是心中那一抹熟悉感是怎么也挥之不去的,因而对她也是分外的包容。

迟未晚想了想道:“永宁如今身为县主,不愁吃穿,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不过――”迟疑了一下,跪在皇上面前恭敬一拜,“永宁虽对物质已无所求,只是一直有件事情压在永宁心头想要去了解。若皇上真的要赏赐,可否帮永宁一把?”

这倒是齐了,对物质没有要求,难不成是想要权势?“你倒是说说要我怎么帮你?”

“永宁从小就知道自己并非爹娘亲生,乃是一个弃婴。永宁就是想要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问问他们为何要将我丢弃?更想知道,他们如今是否还健在,过得可好。”前头还说的有些气愤,可越说到后来,声音便不由得低了下来,听着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悲伤和委屈。

又从衣袖中掏出了那半块并蒂莲玉佩与手帕,端正的捧在头顶,“这是娘亲捡到永宁时,襁褓里放着的,也是这些年来,唯一对亲生爹娘的念想。”

皇后身为女子,自然对这种事情更加的有感触,更容易心软,内心里对迟未晚越发的心疼,“将那玉佩拿过来给本宫瞧瞧。”

宫女将玉佩递了上去,皇后仔细看了一番道:“瞧这玉佩质地做工都是极好的,一般人家可没有这么好的玉。只是这缺口怕是此前被摔成了两节。说不定靠在这线索还能去寻找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