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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风这才端了燕窝粥坐到床边,小心的吹凉了喂到她嘴边。说起来顾南风在认识迟未晚之前从未照顾过别人,自打认识她,堂堂七尺男儿,百炼钢化为了绕指柔,一身墨色长衫勾勒出精壮的身姿,却是端着青翠瓷碗细心的喂食。

迟未晚想也不想的就着他喂过来的勺子吃了,“你是说二皇子来了?”

“皇上收到暗位的迷信很是震怒,二皇子得知后亲自请命赈灾,皇上允,昨夜里已经到了益州府。”

边给她喂食,边将这几日的情况一一给迟未晚说了一遍,“二皇子还带了御医以及一些粮草,户部已经在筹备赈灾所需物资,只是还需要一段时间。”

“我边上的师爷呢?可是将他安葬了?”没有问是否还活着,迟未晚很清楚师爷已经是没了命,“对了,还有一件事!”

说到师爷,她便想起了师爷在死前告诉自己的惊天秘密。一把抓住顾南风的手腕,若非他定力深厚,险些碗都要给她掀翻了。

“何事?”

“那师爷告诉我,益州城――”

“看来,我来得不是很凑巧。”突然有人从外头进来,话虽这般说,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感觉也没有,径直朝着迟未晚走来。从后头看过来,正好是迟未晚拉着顾南风的手,而顾南风则是小心的避开她身上的伤口,一手护在她身后,动作便显得有些暧昧了。

门外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赈灾前来的二皇子,此时他着了一身月白的锦衣,领子和下摆处用银线绣了同样式的云纹,显得他整个人温润如玉。

迟未晚顿时停了话头,松开顾南风的手臂,缓缓的靠回到枕头上,面上也恢复了淡然,对着二皇子道:“永宁身体抱恙,无法给二皇子行礼,请二皇子恕罪。”

“永宁无需多礼。”二皇子毫不在意迟未晚对自己的态度,走近看了看她的脸色道:“路上听闻你受伤,快马加鞭的让御医赶到益州府,好在你如今醒了过来,剩下的事情我会安置妥当,你只管好好养伤,父皇那边定是还要记你一功的。”

他在来时便听说了迟未晚预知到地动的事情,心中对她越发的好奇。而之后益州府衙内因地震冒出许多金银珠宝,两件事齐发,惹得皇上震怒,他这才请旨赈灾。一是想要接近迟未晚,二是奉了皇上的密令查办地下金银的事情。

杏眼微微垂下,薄唇轻轻叹了一声,“未能及时将百姓迁出,永宁心中愧疚不安,不敢邀功。”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是随着自己的本心去做,并未想要得到什么,这次亦是如此。

“你已经尽力,无需自责。”二皇子安慰道,“这本该是我们的职责,你尽心尽力的做了那么多,已经很好,如今要做的便是好好休息。”

“那剩下的事情就请二皇子多费心了,百姓们方遭危难,心中应当害怕不安,二皇子前来有安抚民心之用,平日里请一定要多往百姓中走走,让他们知晓陛下会在第一时间给予他们最大的帮助。”

国家领导人对于百姓来说有着一种难言的敬重,对于稳定人心是一剂强心剂,迟未晚此时也将自己能想到的安置灾民的方法全都告诉了二皇子,如今她的身体也不能够做什么,不给他们添乱已经很好了。

二皇子也记得很认真,全部记下后又提了几点疑问,等全都确认无误了才停下,“若是还有问题,我会再与永宁你探讨。”

“好。”说了好一会,迟未晚也有些累了,脑子有些昏沉,勉强又吃了些东西,又憋着一口气喝了丫鬟端上来的药,便直接睡下了。

等她睡下了,二皇子才与顾南风一同离开,顾南风此前一直没有说什么,只是对于迟未晚还没有说完的话心中好奇,却是奇怪她为何在二皇子来了之后便闭嘴不说了,想着只能再找个时间问问她。

“顾将军与县主似乎关系极好。”出了门,二皇子忽而开口说道。

“救命之恩。”

并没有过多的语言,顾南风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却是身为军人重情重义的坚定。直接用态度告诉他,自己与迟未晚关系密切也是因为她曾救过自己的命,自己能够为她去做任何事情。

而二皇子似乎也是随口一问,温和的笑笑,“县主确实是一个令人惊讶敬佩的奇女子,任何人都会被她吸引。”

说罢又停下来看着顾南风道:“事情众多,我先去安置灾民,顾将军几天几夜不曾安睡,如今县主已经无碍,你也好好休息一会吧。”

“多谢二皇子关心。”顾南风亦是颔首,目送他走了几步后,才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如今太子与二皇子分庭抗礼,在朝堂上本就是微妙。而作为手握重兵的天下兵马大将军,顾南风的身份无论与他们任何一方多一些来往都会引起朝廷震动。因而在明面上他与任何一方都不曾多来往。虽与九皇子交好,却是从不会让人觉得偏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