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虽已有了对策,但还是想去请教一下卫怀无。
江宴行多年前上山亲自去请卫怀无时,穿的便是一身白,此后见他,便一直这身素色,从未变过。
他拿了在扇面上新画好鱼的折扇,便出了宫。
天色渐晚,他沿着御花园走,要从侧门出去,只是不想却瞧见了沈归荑。
他看到沈归荑想要往亭子上走,却崴了脚。
那一脚崴的不轻,他以为沈归荑会跌倒,却被她一手握住亭座上围着的竖柱,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身子,手指泛着的苍白足见用力。
他听见沈归荑从小声的哽咽变为放声大哭。
沈归荑在骂人,骂了沈如姬,也骂了他。
那哭声不是纯粹的哭,带着难以言喻的委屈,又带着撕心裂肺的悲恸,声音也逐渐变为嘶哑,含糯的像是泪水滚进了嘴巴。
他听见沈归荑说为什么偏要我替沈如姬和亲,就因为我死了娘没人护么,我娘死了,嬷嬷也死了,你还要逼死我吗?
沈归荑又骂他,骂他脑子有病,阴魂不散,想了想,她又补了一句不知好歹。
她还喃喃念道: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那我送你白茅,凭什么你不收?
听到这,江宴行这才蹙了眉,心里跟着默念:自牧归荑
果然,她的确是南齐的七公主沈归荑。
江宴行稍微靠近了一些,将身子隐在那簇白玉兰之后。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沈归荑哭了多久,他便在后面站了多久,直到沈归荑将扔下的首饰再捡起戴好,她才扶着长亭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