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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着珍珠的鞋面再光洁无尘,终究是踩在脚底的。

如今天寒地冻的天气,路上泥泞是清都清不走的,她的鞋底也不可避免地蹭上了脏污,阿瑶只觉得铺面一股泥腥儿味,她虽卑贱,却也没被人这样羞辱过。

看着她几欲作呕的表情,孟月柔慢条斯理地笑一声:“嫌脏了?我倒觉得你尚且不如我鞋底的泥干净。”

她的脚尖下移,顺着脸侧踩到阿瑶的肩膀上,狠狠踏下去:“爬男人床的时候怎么不觉得自己脏?下作的东西,爬上了侯爷的床,就真以为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阿瑶撑不起身子,旁边的人皆是漠不关心地看着她,有些人甚至带着些幸灾乐祸。

阿瑶闭了闭眼,努力作出一副顺从的样子,咬牙挤出几个字:“阿瑶不敢。”

她向来是最识时务的。

从前在琅音公主府的时候,即便琅音对她的不待见已经严重到人尽皆知了,可她依然是乖巧顺从,任打任骂。

旁的舞女对她羡慕又嫉妒,有时候还会联合起来排挤她,可她向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照样和其他人平常相处。

她仿佛总是这样,明明可以仗着优越的容貌区别与人,她却总是能在其中选择最安稳不出错的一条路。

因此,从前不少人都说阿瑶是个好脾气的人。

孟月柔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加不满。

看着闷闷的没什么心思,背地里倒是心思多算计深。

孟月柔看着她如今狼狈的样子,心里终于舒坦了一些,脚尖不在意地点了点,说:“不敢最好。要知道,你即便是攀上了云舟,本郡主弄死你也像是弄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她说的是事实,阿瑶心中清楚。

可就是因此,她才会有一种从未有过的不踏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