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

到了尼山书院,就见已经放榜。

这次梁山伯与祝英台挂在榜上。

看着马文才漆黑的脸色,唐钱叹了口气,又钻牛角尖了。

果不其然,半夜就见马文才拿着弓离开房间。

唐钱翻身下床,穿好衣服悄悄跟着他。

就见他走到告示前,拉弓一箭射向挂着梁山伯名字的白布架。

“你一个乡下来的破落户,有什么资格踩在我头上!有什么资格受旁人赞誉!”他冷哼一声,“纯良敦厚?呵,不过就是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他拉弓又射一箭:“你放心,有我在,你绝无出头之日!”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笑:“你想知道为什么梁山伯的名字能被写在上面吗?”

马文才转身望去,就见张夫子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有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够左右的。如今那梁山伯可是谢安谢丞相都另眼相看的,区区一个品状排行算的了什么。”

“你的意思?”马文才望着张君诚,“只因为他是谢安,所以就可以上榜?”

张夫子神秘一笑:“只因为?谢家可以我朝如今第一世家,那梁山伯日常便刻意同谢道韫谢先生交好,借着谢先生攀上了谢丞相这棵大树。不仅如此,也攀上了谢先生的未婚夫,王凝之。我看啊,这个破落户,以后是要一飞冲天喽。”

马文才听到这话咬牙切齿:“就因为权势富贵,就可以肆意篡改品状排行?朝廷所说的选拔,是给官员行利的吗!”

“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说这不是你我所能左右的。”张夫子叹了口气,“本来这次的品状排行,依旧是你第一,如今却只得了第三,可惜,可惜,夫子我也很为你不平啊。”

马文才轻哼一声:“看来这小子城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不过比起我自己,我倒是更为夫子鸣不平。”

张夫子脸色一变:“此话怎讲,这同我有何关系?”

马文才眯着眼轻笑:“夫子才学渊博,谢先生巾帼不让须眉,本该是天底下最般配的才子佳人。先生您对谢先生的喜欢,旁人都看在眼里,可那梁山伯不仅不成人之美,还去帮助王家的公子促成王谢婚姻,夫子您是他的老师,他却恩将仇报,害你无法抱得佳人,夫子心里不觉悲痛吗?”

张夫子眼中微闪,他并没有说再多说,而是若有所思的转身离开。

马文才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余光瞥见一道身影,立刻抽箭拉弓声音森冷:“出来!”

“是我是我。”唐钱双手举头从柱子后出来嘿嘿一笑,“我半夜睡不着出来透透气。”

马文才见到她,放下弓道:“你都看到了。”

唐钱挠了挠脑袋,走上前道:“不过就是一次排名嘛,屈居一时不代表一世。之前不也都是你第一吗,我这回回倒数也没伤心啊。再说了,你是杭州太守的儿子,生来就是做大事的人,何必跟一个小小的梁山伯过意不去呢。”

“他一个贱民,一时一刻居我之上都是耻辱!”

唐钱安抚道:“那个张夫子说的话不可信,他本就是个趋炎附势的人,今日找你一看就不怀好意。再说,梁山伯定亲宴上本无意出头,认识谢安丞相和王凝之更是误打误撞。他品行才学本就不差,这次也不过是运气好。就如你是太守之子,从出生就高人一等,这也是你的运气,也没见旁人嫉恨。梁山伯只不过这一次走了运你就愤懑不平,是不是也不太公平?”

梁山伯之所以会认识谢安,正是因为他当初在定亲宴上被一棒打晕后,四人被揭穿,惊动了当时参加婚宴的谢安谢丞相,他也才因此有了和谢安谈论治水之策的机会,被谢安大加赞叹。

这纯粹是误打误撞。

“但品状排行本就是凭真才实学,何来运气一说,如今因为攀附权贵随意添画,根本不公平!”马文才恨恨道,“我就是不服气,梁山伯贱民一个,连给我提鞋都不配,他凭什么获此等荣耀?!”

唐钱最讨厌他一口一个贱民,声音也有些冷了:“我也是您口中的贱民,马公子既然也瞧不上我,与我同寝怕也是恶心至极,算了,我也不在这讨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