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就连无条件崇拜谢云书的习家兄弟都不敢信。
顾凯捅捅习武的胳膊,忍俊不禁地说:“小谢确实有几分真本事,就是吹牛皮的本领也很大哈!”
一向对谢云书无脑维护的习武这次也点点头,噗噗笑。
一个前台有亿万身家,那云起得要有多少钱?
不可能的啦!
……
晚自习的时候学校里发生了一桩大事。
这晚全校的教职工开会,因此所有的教室都没有老师随堂,学生们聊天串门打牌,各自happy。
九班班长倪俊杰租了部林正英的鬼片回来,教室里灯全关了,阴森森的背景音乐响起,镜头的正中央是一副黑漆漆的棺材。
“嘭”一声轰然巨响,棺材板从里面爆开——
“啊啊啊啊”,女生们小小声地尖叫起来。
男生们反而拍桌大笑。
几辆警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哇儿哇儿”地开进校园,声势浩大得惊动到了所有学生。
警车停在一号教学楼下,红蓝相交的警灯在昏暗的夜色里闪闪烁烁,学生们呜啦啦涌出去,全都趴在栏杆上往下看。
不过很短的时间,警察就从楼里带出去一个学生。
“哗——”好多人都认出了他,人群像是烧开的水,汩汩冒泡。
那个学生的标签实在太过独特,凡是见过他的人几乎都能留下深刻印象,他就是海中有史以来招收的唯一台湾人——池见。
教学楼前灯火阑珊,谢云书看到池见哭哭啼啼,在两个警察的挟制下疯狂挣扎,他的腿脚好似都是软的,像个破布口袋一样往地上瘫软着被拖曳前行,最后被毫不留情地塞进了警车。
幽幽荧光映在谢云书冰冷的瞳底,他的眼睛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森寒古井,波澜不惊。
“我去!”裴寂就站在谢云书旁边,他抓住谢云书的袖子,兴奋地说,“这不是那个娘娘腔吗?他干什么被警察抓啦?”
池见以前经常跑来找姚湛,这个时候当然有人问姚湛知不知道池见做了什么,姚湛一脸漠然地说:“我跟他不熟。”
老师们很快赶回各个教室,把学生们都撵回去。
一整个晚上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猜测着池见犯了什么事,各种言论甚嚣尘上。
只有谢云书知道来抓池见的并不是什么海滨公安。
前世池见陷害自己和姚湛也不仅仅为了帮江恕争夺乔园。
那时候乔园通信几乎集中了全国最多的通信和微电子相关人才,被誉为华国半导体的希望,姚湛更是乔园技术的中流砥柱。
池见是要毁掉姚湛,毁掉乔园通信。
这晚因为江行止不在,谢云书和裴寂坐公车回家,正好跟姚湛同路,对其他人只字不提的姚湛主动告诉谢云书,在池见被抓之前,池见的父母就落网了。
姚湛含蓄地说,池见父母所谓的学术交流其实别有目的。
公交车开过崎岖不平的路段,谢云书倒映在漆黑车窗的脸庞随之摇晃在灯火里,斑驳陆离。
“为什么我有一种感觉,你好像早就知道这些会发生一样?”姚湛浅茶色的瞳仁在灯光下像是浸在水里的琥珀,清澈而湿润,洞悉又困惑,“你的反应也太平淡了。”
谢云书的嘴角抿出一弯上扬的弧度,却没有什么笑意,他沉静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姚湛微微眯眼,光线从他的眼眸里落下,像是高频高能的电磁波锐利地扫射过来:“你之前分明就是提醒我,让我离池见远一点。”
说到这个,谢云书绷得八风不动的神色终于漏出一点破绽。
池见刚来海滨的时候住在姚湛家里,谢云书一开始绞尽脑汁都没能找到什么办法让姚湛远离池见,毕竟那实在太过突兀。
谁晓得有回谢云书跟江行止偷偷躲在课桌下接吻被姚湛看到了。
那个场景虽然很羞耻,但谢云书极其机智地把握住了这个机会。
一盆污水往人姚湛头上泼:“你这么惊讶干什么?难道你跟池见不也是这样一对?”
姚湛本来只是觉得有点惊奇,冷不防遭此污蔑,气得神魂离窍,眼珠子都差点瞪脱眶了。
不过这盆污水的效果立竿见影,当天池见就从姚湛家里搬出来住到学校里去了。
后来池见再到九班来找姚湛,姚湛就跟躲瘟疫似的。
谢云书没想到姚湛会把这一茬给前后串联起来。
“哎呀!”谢云书故意说,“不得了了,我还一直以为你是单细胞生物,怎么你脑子也会想这么复杂的东西?”
姚湛果然相当不悦地冲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草履虫,你才是单细胞生物!”
……
回到家后谢云书洗了澡坐在书桌旁,头发吹得干燥蓬松,身上穿着深色的珊瑚绒睡衣,蓝牙耳机夹在耳里,跟江行止通电话。
因为裴寂在房里,谢云书不方便说别的,就让江行止给他讲题。
江行止在那头拿了纸笔记下题干,一个步骤一个步骤,边写边讲。
男孩子的嗓音在电话里仿佛被镀了一层磁,语速极慢,轻轻沙沙的,显得分为耐心温和:“设直线y=kx+m,代入椭圆方程,利用韦达定理及直线的斜率公式即可求得k1k2……算出来了吗?”
“算出来了!”谢云书高兴地说,“答案是1/3。”
“答对了。”江行止轻笑出声。
“还是听你讲题舒服,”谢云书丝毫不知自己的声音带着轻嗔的抱怨,低低柔柔好似撒娇,“同样这道题我问姚湛,他那个思路东一跳西一跳,我压根没听懂,他还朝我翻白眼,那眼神儿鄙视的,好像我是个低智商生物一样。”
“那就别问他,”江行止语气很认真,“你男朋友才是最好的。”
谢云书乐了:“我发现你这人……”
“我这人怎么?”
“怎么净瞎说些大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