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chapter 053

不驯 讨酒的叫花子 3848 字 2022-10-18

大马路上突然窜出一条黑不溜秋的长毛大狗,那阵势还是比较吓人,尤其是大狗还挺自来熟,不住地围着人打转,都快挣脱套在脖子上的牵引绳。

明舒当即就防备地后退两步,被吓到了,脚下的细高跟一崴,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倒,好在被宁知及时稳稳地扶住。她条件反射性地抓住了宁知的手臂,已然发现对方又回来了,冷不丁还有点惊讶。

宁知撑着她,一面拉拉绳子,命令伯恩山不要乱蹭了。

“秋天,坐下。”

“坐下!”

没来由的,伯恩山就是非常激动,身子欢快地扭着,大尾巴一甩又一甩,嘴里还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小家伙儿像块粘性极强的药膏,沾上了就分不开,连主人的话都不听了,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见到明舒比见到好吃的还开心,活似碰见了老熟人一般。

明舒拎着包直直站定,本来见到宁知回来了就怔了半晌,现在更是无所适从,不明白伯恩山这是咋了,躲开不是,不躲也不是。她看看近在眼前的宁知,张口就问:“你怎么回来了,不跟他们……”

话说到一半又打住,自觉不太对味,立马改道:“到这儿做什么?”

宁知反应挺快,猜到她刚刚就在这里,如实交代:“带它出来看病,先前去了宠物医院。你呢?”

“吃饭,”明舒回道,指了下后面的酒楼,“见投资商,工作上的事。”

宁知望向路边的车,弯身拍拍伯恩山的狗头,示意小家伙儿不要闹,拽着绳子又问:“马上要回去了?”

明舒点头,“嗯。”

“我也是,”宁知接着说,收短绳子让伯恩山挨着自己,都快攥着狗项圈不放,迟疑地顿了须臾,再是腆着脸来了一句,“能一起吗?”

明舒不应答,低眼瞧着冲自己使劲儿摇尾巴的伯恩山,浓密的睫毛半垂,知道面前这位没讲实话,故意不提到李林泽他们。她问:“你的车呢,没开出来?”

“没,”宁知说,“回家了一趟,司机送我出来的,我让他先开车走了,原本准备打车回玉林苑。”

明舒嗯声,“这样。”

宁知坚持,又问:“可以顺路送我们不,它才洗过澡,挺干净的,不脏。”

伯恩山配合地摇动屁股,原地转圈圈,还要跳起来扒拉明舒。它想上车的意愿更为强烈,恨不得甩开自家主人跟着明舒回家,亢奋到停不下来。

也许是大狗太讨喜了,会卖乖,湿漉漉的大眼珠子让人不忍拒绝,加之车子不能在路边停太久,司机也在催,明舒情不自禁就同意了,顺手就拉开车门,让宁知和伯恩山先上去,自己再弯身上车。

“谢了。”宁知说,揉了把伯恩山的绒毛脑袋,抬腿将其困在另一边车门那里,不让它再去打扰明舒。

伯恩山不安分,看到明舒上来坐着了就非得往那边钻,想方设法地要过去,用爪子扒宁知的腿,用头拱,肉乎的身子使劲儿朝外挤。

宁知轻轻揪了下小家伙儿的耳朵,摁住它,训道:“就在这儿坐着,别乱动,乖点。”

伯恩山摇摇尾巴,听话地不动了,但还是眼巴巴地瞅着明舒,委屈地呜咽了一声,不情不愿的样子。

“它平时不这样,只是今天有点反常,”宁知冲明舒解释,再将手抬起来挡着,“你别介意。”

“没事,”明舒说,打量那狗一眼,“你养的?”

宁知说:“算是吧。之前都养在家里,这阵子有空了才接过来。”

明舒轻声说:“过几天就开学了。”

言下之意是问到时候怎么办,毕竟届时又要读书又要兼职当模特,哪来那么多时间照顾宠物。

宁知回道:“没关系,会有专门的人来看护它。”

明舒没养过宠物,对这些都不了解,想接话又找不出可以说的,良久才开口:“那还行。”

“先前没看到你,”宁知说,将伯恩山再往后推一把,语调起伏不大,状似不经意地讲道,“刚出医院就遇到了几个朋友,跟他们聊了会儿。”

明舒看向前方,抬手勾勾头发,掩饰道:“我也没看到你。”

宁知主动说:“李林泽他们都在,赫江覃也在。他们到这边聚餐,晚上要去城北那边转转,中途到这儿集合等人,正好就碰上了。”

赫江覃,那位男模的名字。

明舒全然不在乎的模样,“嗯。”

宁知问:“赫江覃你还记得吗?”

明舒:“以前合作过两次。”

宁知说:“他是褚恒逸的表哥。”

明舒:“不清楚。”

“跟方俞婧的大哥是高中同学,一个地方的人。”

“哦。”

宁知:“他还问起你了。”

明舒:“……”

对话干巴不圆滑,一句一句地往外蹦,显得有些刻意。双方之间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明明一捅就破,可谁都不点明,相互都端着,不跨出那一步。

明舒听出这是在解释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兀自沉吟了片刻,转移话题地问:“这几天都没怎么看见你,是忙开学的事去了?”

“不是,学校还没通知,没回去。”宁知应道,指指伯恩山,“它这阵子老是生病,家里让回去看看,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往医院跑。”

明舒应声:“以为你有什么事。”

宁知说:“我有事会请假,放心。”

明舒说:“你开学之前还有个拍摄任务,别忘了。”

宁知:“不会,小蒋姐已经通知过了。”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话。车里的氛围比较古怪,可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总之不大舒坦。

这个点正值高峰期,路上堵车厉害,开出去一段路就堵上了,很久都没能畅通,两三百米的距离能堵上好几分钟。

伯恩山消停了一会儿,没多久再次不老实了,趴下.身体就从宁知腿下硬挤了过去,匍匐着爬到明舒脚边,不见外地将狗头枕在明舒脚背上,还讨好地用爪子扒一扒明舒的小腿。

宁知无奈地扯绳子,拉住项圈向后。

伯恩山不肯回去,不住地蹭明舒,还要往明舒身上蹦跶。

明舒到底还是拦住宁知,接过那人手上的绳子,温声说:“算了,给我吧,看样子它也不咬人。”

前头的司机忍不住插嘴,笑着用方言夸道:“这狗可真壮实,毛又多又亮,一看就是个钱坨子,金贵得很。”

宁知头一回搭理司机先生,好脾气地回道:“不贵,不花钱领养的。”

司机边开车边问:“真的啊,这不是品种狗吗?我记得价格还挺高的,少说几千块,这种也能免费领养?”

“嗯,可以领养。”宁知说,“就是看病比较费钱,折腾人。”

司机笑了笑,还是不能理解,又问了些有的没的,譬如去哪儿领养的,手续复杂程度如何,对此还有些心动,自己都想养一只了。

不过当听到秋天光是治病就花了十几万后,司机嘀咕了一声,没继续追问了,再次感叹小家伙儿金贵。

秋天听不懂人话,不知道宁知和司机正在聊自己,它爬上了座椅,硬生生挤到两人中间,而后乖乖地趴明舒腿上。

大狗脾气软,但重量可是实打实的沉,压在腿上可不好受。这傻东西比它的主人还不知趣,不管明舒接不接受,套近乎的本事简直一流,要不是体型太大不允许,它估计要躺明舒怀里。

明舒拿着没法子,不明白傻狗干嘛这么亲近自己,又没好拒绝它,终究还是随便了,勉强纵容一次。

回到玉林苑,坐电梯上到18楼。

要分别了,宁知牵着秋天回另一边,不由分说就拉紧绳子。秋天不配合,冲着明舒的背影奔,若不是被嘴套禁锢住了,保不准要吠几声。

明舒回头瞅了下,瞧见宁知抓着傻狗的后颈肉拖进门,然后秋天又不服管教地挣出来,眼睛里只看得到自己这边。

她好笑,边开门边说:“回去了,快回去。”

秋天这才停下,不舍地站在门口不动。

明舒看了眼狗,再望向宁知,抬脚跨进门,轻声说:“走了,早点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