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摆满了弓、弩,数十种形制不一、大小各异的弓弩全都整整齐齐的陈列在木架上,与之相配的箭壶里也装满了各式箭簇。
一张巨大的木案上摆满了工具,旁边陈列着两架尚未完工的弩机,足有丈许高,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形制如此复杂庞大的巨弩。
轻细的沙沙声从东面传来,她循声望去,看到一列镂空雕花的八扇大屏风,轻纱后映出一个侧影,像是在写字。
“抱歉,打扰先生了。”她清了清嗓子,缓缓走过去尽量柔声道。
那个侧影顿了顿,随即长身而起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穿一件素色棉布长袍,宽大的袍袖扎在手臂上,露出半截紧实的手腕和修长匀称的手。
一头如墨似的长发整整齐齐的扎在背后,除了腰间缠绕的暗红丝绦,再无其他装饰。
安平晞此番看到他,无端有些激动紧张,只愣愣地望着,喉头有些干涩,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反倒是风涟笑着上前招呼,“好徒儿,你竟会来此看我,实在是难得。”
安平晞忽又想起前世听到的传闻,说太子之所以不愿迎娶太子妃,是因为他好男风,并且迷恋上了一个男人。
他们说太子将那人养在东宫,同吃同住、同行同止,日夜形影不离。
大家说那人会妖法,专门蛊惑人心,不然太子怎么会像得了失心疯一样连皇帝都不想做呢?
但是她也暗中听到父兄谈论,说那人博古通今、学富五车且能言善辩,原是太子太师从民间招来的学者,后来太子为其才华折服,破格录入宫中,一直以先生相称。
想到这些,她的神情便有些古怪起来,不由自主地去打量着风涟。
他身上没有半分邪佞之气,而且还挺年轻,轮廓分明的面庞透出几分英毅和正气,长眉入鬓,眼角微挑。
他看向她时,眸中映着潋滟波光,温柔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