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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想着,许闻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吐到最后,只剩下苦水,许闻还在拼命的干呕。

他好恶心。

他恶心自己。

这个世界上,最恶心的,就是他自己。

他是在父亲的用药,母亲的恨意里出生的。他是父亲用来绑住母亲的工具。他的存在,是以母爱之名,困住母亲的原罪。

许闻干呕完,无力的趴在桌子上,双眼放空。

他眼前,书包上挂着的小钢琴在晃啊晃,近在咫尺,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可是啊,怎么也摸不到。那个小钢琴,看上去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触不可及。

最终,许闻无力的放下了手,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层雾。

为什么啊……

为什么要在他生命里照亮一束光,然后又如此匆匆谢幕。

周绍,可不可以,不要走……

可不可以告诉他,这个世界,还有光,还有希望……

许闻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任凭唐琳怎么叫他,都不开门。

房间里,一开始还有声音,许闻的哭声,干呕声,东西落地的声音。

可是后来,一点声响都没有了。

到了夜晚,唐琳终究还是放心不下,许闻当时进入房间时的背影,是那么的绝望。唐琳总觉得要出事,再又一次敲门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后,她慌张的叫来了开锁师傅,把许闻房间里的门给强行打开了。

杂乱的房间里,许闻紧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手腕处,是一道清晰见骨的可怖口子,床单上,是一大片的鲜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