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的大门是敞开的,宋有愣了一下,犹豫着走回家,宋呈坐在客厅沙发上,戴着副金丝眼镜,正在看画展宣传册。
“爸,你还没睡呢。”宋有坐到另一个沙发上。
宋呈把宣传册递给他,宋有疑惑的接过,翻开第一面,在作者署名处看到苏容二字,他神色微顿,低头认真的翻看着每一副作品。
宋呈容他翻看完毕,才缓缓开口:“这次的个人展,是她的第一次。她将名字定义为涅槃,她说从那副崖底星光图开始,她是涅槃重生了。但我觉得不是,压轴的那副画交上来的时候,我就有预感了,儿子,你和曼曼分手了,对吗?”
宋有虽然不懂画,但好歹在宋呈的耳濡目染之下,具备一定的欣赏能力,顺着时间线一路看过去,他仿佛重新走过了一遍苏容的心路,年少时的恣意和漫不经心,大一时那副崖边星空图,何尝不是她心中的期待。
明知是坠入万丈深渊,却相信底下是银河万丈。
这是她对他的期待,也是她对未来的期待。
崖底即是他们的爱情,也是她抛去无忧无虑的自己,对绘画事业的热忱,因为有所爱,所以有所惧。
只是此时的期待,在后来越来越压抑,扭曲的构图背后,藏着无尽的阴暗与痛苦,那两年里,他竟然找不到一副充满希望的图,直到大四的时候,她才有了一副生机盎然的洋桔梗,可是扑面而来的,不是重燃信心的希望,而是不知去处的茫然。
直到最后压轴的这副,藏狐和荞麦花。
他看到了纷乱的色彩中的一点亮光,她释怀了,她找到了自己的想法,她做好了决定。
宋呈告诉他:“这幅画是这次去写生的时候她画的,那时我就隐约猜到,这次回来,会发生些什么。”
宋有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被他抓到手里的宣传册,却在不知不觉中皱起了边角,他声音略沉了些:“爸,你和妈妈当年,是怎么平衡的?”
宋呈目光温柔,声音温和:“平衡不了,我们分开了,直到她患上了抑郁症,我回去把她带走了。”
宋有身体一震,他表情复杂,语气古怪:“为什么你们都认为分开能解决问题?”
宋呈轻叹:“分开不能解决,但是继续在一起,会面目全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