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领着一兜子药蹲到谢潋前,还不等脱下外套就手忙脚乱地拆起了膏药盒。
谢潋朝袋子里看了一眼,发现里面装的几种药都是家里的常备药,还是搬家前两天封如姿亲自去买的。可母亲的乱发就在眼前,他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封如姿低着头撕膏药后头的塑料纸,谢潋看到她的肩头在耸动。
“没事,妈,”谢潋以为她是跑急了,“你去歇会儿吧,我自己来就行。”
可封如姿并没有说话。
谢潋觉得奇怪,又叫了一声“妈”,这时却听到了一声哽咽。
原来封如姿是哭了。
“小潋,妈妈对不起你……”她双手扶着膝头,声音又低又哑,“妈妈从来没能好好照顾你,从小时候,到现在,从来都没……是妈妈的错,小潋,对不起,小潋……”
谢潋身体有些僵硬,里头的血液却是呼呼地流淌,像奔腾的河流,像滚烫的熔铁。
他本想说“只是扭伤而已,这没什么的”,但他很快意识到封如姿的眼泪并不是为了今天而流,它们也是为了昨天,以及很久很久以前的昨天。
-
隔日谢潋按掉闹铃从床上爬起来,出了卧室竟直接撞上了封如姿。
“都这样了还下地乱跑。”封如姿扶着他的胳膊,又把他送回了床上,“妈妈已经给你请假了,这周就在家休养!”
“妈,我还上不上学了。”
封如姿翘起食指点了下他的额头,“高三了,全都是复习课,没有新内容了,我相信你在家里也能学好。”
这两句话封如姿确实没说错。
谢潋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家里自律性都很强。他每天给自己制定好复习计划,白天机械性地去履行,晚上接过王洪涛送来的卷子再接着做,日复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