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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任由思绪乱跑。

沈晏文的目光、动作,这两天相处时的各种细节,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没个消停。尤其那颗泪痣,让对方看向他的眼神无故的深情。

他要是稍微笨一点,恐怕都要信了沈晏文的鬼话。

只是曾经见过就能爱得这么深?说是见色起意还稍微可信点。谭少琛还很清楚,自己压根没什么“色”能让男人起意。

他越想这些事,沈晏文的眉眼便在脑海里越清晰。

就好像水底暗藏着的漩涡,男人注视他时的眼眸能轻而易举地将人拖下去。一开始的熟悉感因为这两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而淡去,谭少琛确信自己从没经历过失忆,不可能会把男人忘得这么干净。

那张脸诶,但凡见过,谁忘得掉?

谭少琛猛地坐起来,撑着床狠摇了几下脑袋——争点气啊谭少琛,怎么能觉得另一个男人好看呢?!

两小时后。

青年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赤着脚打开房门,鬼鬼祟祟的往外看,确定佣人都去睡了才走出去。

外面只开了两盏廊灯,他先往沈晏文的卧室看了眼。门缝里没有光透出来,沈晏文应该是睡了。谭少琛定了定神,更觉得这计划可行;他将脚步声压到最低,像个幽灵似的飘下楼,先往茶水间走,假装若无其事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等待半杯水下肚,偌大的家里还是一片安宁,他的计划便可以正式宣告开始了。

家里放钱的柜子在玄关,他端着水杯就失眠下来喝水那么自然地晃悠到了柜子旁,拉着柜把手一点点将抽屉蹭出来,再迅速抓起一捆塞进自己睡裤裤头夹着。

做完这些,谭少琛的额头上都渗出了汗。

——明明沈晏文都说想拿钱自己拿着用就好了,结果他还弄得像做贼似的。

——不对,他现在就是做贼!立场要搞清楚!这是沈晏文家!不是他家!他没有家!

青年在玄关一边注意着楼上的动静,一边换上了自己的鞋,再更轻地走往后院。正是夜半三更的时候,唯有月光能让他依稀看清楚,院子里空空荡荡,就连虫鸣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