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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谭少琛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就且称他为小张好了——小张见他们下车,调转方向便把车开进了车库,转头又打开后备箱,大包小包地提了好些东西出来,跟在他们俩身后。

沈晏文这才道:“一会儿不管我家人说什么、问什么,你都照实说就好;没什么好顾忌的,就是对我奶奶,要尊重。”

“尊重老人是吗,我超尊重的……”谭少琛尬笑着,手心开始冒汗了。

——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几次客人,通常有人来拜访谭品宏,他都会被勒令在房间里不准离开半步。而现在要见,就要见这种“贵人”,谭少琛紧张得头皮都绷住了。

男人按了按门铃,很快佣人便穿着围裙出来开门:“少爷。”

沈晏文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自顾自进了门。他只能跟在后面,忍着脚踝上的痛,看起来有些怕生地换鞋入内。有一点谭少琛倒是没说谎,被沈晏文揉过之后,崴伤的地方真没那么痛了,至少走路能看起来很正常。

木质的家具,木质的地板,玄关还放着木雕的摆件,处处都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木香。他跟在男人身后,很快便看见另一个穿着围裙的女人迎了出来:“晏文,回来了?”

他不由自主地往声源处看,目光从沈晏文身侧过去,看见的是一张朴素的脸。

对,就是朴素。

看起来三十多,不施粉黛的脸。但这女人可比白苏珑长得漂亮多了,五官精致得像艺术家精雕细琢出来的,眼尾略略有些细纹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成熟的、很温润的美。

这应该就是沈老爷子的情人,勉强能算沈晏文小妈的女人,姓颜,叫颜惜,婚礼上跟谭少琛有寒暄过两句。

“少琛,”颜惜看向他,莞尔道,“在晏文那里还习惯么。”

“习惯,习惯……”

沈晏文那么事无巨细百依百顺,他还能有什么不习惯的。谭少琛觉着自己可能是这么多年被人冷嘲热讽惯了,不挨嘲讽反而感觉怪怪的——早上沈晏姝那样嚣张傲慢,他完全ok;沈晏文和颜惜这么客气温柔,他浑身不自在。

“再过一会儿就能吃饭了,在屋里随便坐坐;”颜惜说着,又将目光挪回沈晏文身上,“你爸还在生气,知道你这个时候回来,去院子里喂鱼了,你去好好跟他说说。”

沈晏文刚想答应,又忽地往后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