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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跟别人一块儿吃过早饭,刚洗漱完走下楼时,他脑袋仍懵着。沈晏文就坐在餐桌前,左手拿着报表,右手握着三明治,时不时咬上一口。但桌上还有许多吃的,清粥小笼包,蒸糕绿豆汤,牛奶三明治。

“嗨……”谭少琛尴尬地打招呼,在他面前坐下,“大早上吃这么多啊?”

男人并没看向他:“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让他们多做了点。”

“……我不挑食的,就是吃不了生冷辣。”青年的右手仍绑着夹板,只能挪过清粥到自己面前,左手握勺地舀着尝了尝。

看起来寡淡的,味道还挺不赖。

“我早上有个会,十点我会来接你去民政局。”沈晏文又道。

谭少琛一下背都绷直了:“沈……嗯,晏文。”

“嗯?”

“能不能打个商量?”

沈晏文的目光这才从报表上移开,看向他的眼睛:“怎么了?”

青年的视线只和他接触了半秒,接着便垂眼看清粥,犹犹豫豫地组织着语言,片刻后才重新看向他,有些讨好地笑了笑:“我们能不能先别忙着领证?我是说,你看我这手,也不方便穿正装;还有我的脸,印子还没消下去呢,拍照不好看……”

“可以。”沈晏文说,“那就等你好了再去。”

——答应了?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长点心啊沈总,没领证那就不算合法夫妻,他走人也不过分的!

这世上的温柔,大约分两种。一种是气质上的,有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散发着一股好相处、很温暖的气质;另一种是行为上的,也有人不管做什么都似乎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非常愿意妥协、退让。

沈晏文和前者沾不上边,但却让谭少琛觉得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