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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的父亲大汗虽然年纪不小,但保养尚可,制住她不是难事,永嘉公主瑟缩在父汗怀中,她恐怕再难杀了这个女人。

不甘与怨恨交织,珮慈当场指着永嘉公主,高声道:“她的侄儿厌弃我,父汗不光没有为我讨回公道,还让他率军连破我们多座城池。这个女人,这个和亲来的女人,还留着她干什么!不如将她的脑袋割下来挂在城门上给她的好侄儿看看,也算我们出一口气!”

大汗拍拍怀中发抖的女子,对着地上撒泼的女儿心力憔悴,“她都嫁过来多少年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如何与她无关,珮慈瞪大眼睛震惊地看着是非不分的父亲,都到这种境况了他竟然还在为她开脱。若不是她提议先和亲试试看,蒙国拿着从泯王那里得来的消息直接出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轻而易举便能攻破他们的边防,哪里有皇帝御驾亲征的时机。只要先一步入他们国境,那些手无寸铁,文文弱弱的汉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我们明明用重金买下了他们的边防图,却根本没派上用场,而他们现在拿来炸开我们城门的炮|火,正是我们当初给泯王的钱造的。”珮慈如何气得过,“父汗,这不是我们自己花钱请人来造火|药,最后全打我们自己身上了吗?”

大汗不愿再看胡搅蛮缠的女儿,“出去,不准你再靠近这帐子半步!”

珮慈刺杀永嘉公主无望,也不愿再看父汗受这女子迷惑,跟她搂搂抱抱的场面,简直要刺瞎她的眼睛。

杀不了这个女子,那她就去杀别人。

永嘉公主已经不再发抖,静静倚在床头半坐着,年过三十的她风韵尚在,即便在蒙国饱受风沙的吹拂,一身皮囊都粗糙不少,但天生的美人底子还是让她极为赏心悦目,比蒙国的女子看起来更加精致细腻。

面对这个女子,蒙国大汗总是不自觉地更多怜惜几分。他知道他的其他女人和几个子女都不喜这个汉人女子,但也正因如此,他担心她会被欺负,看顾的时间就多一些,却更加激化她与旁人的矛盾,甚至为她惹来杀身之祸。

“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大汗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但永嘉公主能听出其中的关切之意。

她转头沉沉合上眼睛,“不必了,只是一点点惊吓,现在已经好了。”

大汗的心刚刚安定,却听得她说:“大汗战事繁忙,无需在此陪妾,妾累了想自己休息。”

言罢她再次躺下,安安静静地稍稍偏着头睡得舒服一些,大汗不好再打扰,“你且好生歇息。”

大汗一出营帐,永嘉公主再次睁开眼睛,眼中是舒缓自在,隐隐藏着几分骄傲。虽然她没有见过新帝,但看来她这个侄儿还是争气的。她并不在意他毫无顾忌的攻打使得她的处境艰难,相反她很喜欢这种联姻破灭的感觉。

她终于不用再虚与委蛇地与这个老男人周旋,终于不用再使劲浑身解数留住这个男人的心,一种解脱之感漫步她的全身,她觉自己全身的筋骨都前所未有的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