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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都明白。”段煜不与太后打哑谜,又加一码警告着, “朕看母后与那僧人相处甚欢, 不如就安安稳稳地这样下去, 省得闹出什么事儿来朕不保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太后在宫中留下一个僧人,虽说出家人早已戒情忘色, 但那也是个健全的男人,且是一个与太后年纪相仿的外男。

只要太后还要脸,就老实一些, 随她与那个僧人发展成什么样子段煜都没有兴趣,但若敢在管不住自己的手,“朕可要替先皇管管母后您了。”

太后听明白段煜话中的深意,他竟然怀疑她与一个僧人不清不楚,简直是玷污她的名节也伤了佛家之人的颜面,但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戳中什么隐秘,太后苍老发黄的脸竟然涨得发红,高声喝止道:“你休要胡言!”

胡言吗?段煜挑起唇角冷笑一声,太后当局者迷罢了。

“母后好自为之!”段煜留下最后一句,便拂袖而去,徒留手抖的太后在座位上再也端坐不住,捶着座椅的扶手,口中不停地念着逆子不孝。

走出宁寿宫,段煜呼出胸口憋着的一股浊气,在路旁闻到一股淡淡的百合花香,一点点冲散他心口的郁气。

对太后他的情绪很复杂,太后怀揣目的地教养他,却也真的关心过他,给了他诸多于他有益之事,他人生的转折始于此。

他也不是块石头,不知道感恩与回报,但太后不该妄想架空他的权利,他从不是一个像前太子一般任人摆布的人。

路旁的百合花盛开了一整个夏日,六瓣交错的尖尖花瓣均匀地舒展开,一道颜色较深的中线描绘它的灵动,中间淡黄色的花蕊增添几分可爱,这是他幼时最常看到的花。他的母妃最爱采摘各色的百合花插进一个精致的瓷瓶,那是她少有的安逸之时。

段煜走上前折下几枝颜色各异的百合花枝,回到明月宫看到谢如伊坐在凉亭间,吃着晶莹剔透的提子正在赏水中的游鱼。

他刻意放缓脚步,走得越来越轻。谢如伊专注于水中灵活游动,在阳光下色彩斑斓的各种鱼儿,未察觉身后逐渐靠近的异动,等到察觉身后有人,是头发被碰到带来轻微压着的感觉。

她惊愕地回头去看,只见身后一片明黄色的锦绣皇袍,段煜几乎贴上她的后背,在她头顶摆弄着什么。

谢如伊抬手去头上摸,意外摸到几朵花盘在头上,花枝饶正一个圈正好围住她被盘起的秀发,竟然是一个花环。她想拿下来看看,段煜在他身后轻声道:“别动,朕刚给你戴好。”

“我想看看。”谢如伊拨开段煜的手,起身走几步来到凉亭的围栏边,低头去看水面,她的水中倒影头上戴着一个白色为主,点缀着几朵彩色百合花的花环,很可爱。

“这是你做的吗?”她笑问,还转转头在水面欣赏这鲜花编成的花环,它比普通花束多出几分浪漫,看起来不只是漂亮。

“嗯。”段煜拉住谢如伊的小臂将她拖回来,“别再往前凑了,这围栏低,当心翻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