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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伊乖乖地点头, 拿起栗子仁小口吃着,“爹爹说, 你把虎符又给他了……”

她不记得当初父亲是出于什么原因上交虎符的,只是简单的因为新帝登基,要收拢权力, 还是因为父亲怕被猜忌,怕新帝认为谢家功高盖主而打压呢?

她不确定段煜又是如何想,哪怕段煜此刻确实疼爱她,但他到底是个皇帝,心思多些才是正常,况且后宫与前朝分开,就算是父亲手中的权力弱一些,只要安安稳稳的,她也无可置喙。

“嗯。”段煜很自然地确认着,见谢如伊眼中明明灭灭不知在想什么,段煜怕她误会,主动讲起来当初的境况,“朕登基时,你父亲主动要上交兵符,言自己年经大了,在马背上征战不动了,还说你那哥哥不成器,接替不了他,百般劝说让朕拿回来……”

谢如伊想想,父亲一直是个很谦虚的人,还很在意她与兄长两个孩子,所以其实是父亲先担忧自己功高祸及家人而后主动收敛的吗?

段煜继续道:“但是,朕拿回虎符,却不知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能统帅我朝的军队,虎符便一直在朕手里放着。可朕思来想去,还是只有你父兄有这个能力,正好借着这火|药的机会,又给了回去,朕也心安。”

谢如伊心下安稳,这世上多得是飞鸟尽良弓藏的君主,好在段煜还有份宽广的心胸。她试图努力给段煜吹吹耳边风,“我父亲一直很忠君爱国的,从不随意站队,而我兄长其实很有才,他比我更懂兵法,还跟着父亲去过多次前线……”

忽然,她止住声音,是段煜的手指落在她的唇上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她睁大眼眸,泛着盈盈秋水的光泽,静听着段煜说道:“你别怕……朕都懂。”

她呆呆地愣住,体会段煜这一句话的含义,他其实从未猜疑过她的家人,是父兄太小心,是她太不安,是段煜一直在安抚她。

她微微颔首,浅浅笑着,正是感动间忽觉嘴上粘了什么异物,她莫名其妙地用手背擦了一下,惊道:“你把栗子灰弄我嘴上了!”

段煜栗子剥多了,几个指尖都蹭上了灰,正好印在谢如伊涂了唇脂的红唇上一个乌黑的印子,他没良心地边笑边伸手给谢如伊擦,被她一巴掌打落。

谢如伊转过头躲开,嫌弃道:“你手脏,给我越擦越黑了怎么办!”

段煜无可奈何地收回手,不再多剥,擦干净手自己也吃了起来。谢如伊一回头发现碟子中的栗子少了好几个,发出心痛的呼声。

段煜捏着栗子的手抬到一半,“朕剥的朕不能吃?”

谢如伊双手奉上碟子,“能能,你慢用。”

段煜忽然提起,“谢家要和于家结亲了……那于阳你可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