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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如伊心头似被什么戳上一下,当真对玉琅所言很是心动,但是对于玉琅她没有丝毫男女之情,况且以她的身份他们也是毫无可能的二人。她转过身子正对着玉琅,认真道:“感谢玉公子多日来的帮衬,我们江湖有缘再见。”

她干净利落地对玉琅来一个抱拳礼,带着江湖人士豪爽的侠气,一如她初识玉琅时从他身上看到的那种自在洒脱的气质,“告辞。”

谢如伊回去抱上儿子,再带上几样零碎的生活必需品便退房离开酒楼,向着出城的方向走去。

玉琅目送小娘子远去,她竟然真的一次都没有回头,可见是对他没有半分心思,心中落寞不堪,他到底是哪里比不过小娘子那个死去的夫君?

方才一刻谢如伊还想回宫看看段煜,现在真是恨不能打掉自己的头,想那个男人做什么,他都与那蒙国公主私相授受,收下人家的香囊了。

呵,嘴上说得好听,待她一心一意,其实还不是来着不拒。谢如伊连段煜后面的解释都能猜出个大概来,一定是他作为皇帝身上有什么家国责任,让她这个当皇后的多多理解,接受他与那个蒙国公主在她眼前卿卿我我还要大肚能容。

想想谢如伊就憋着一肚子火气,段煜那么多女人,也不差她这一个皇后,也不会只有小叶子一个孩子,那就让他跟那个蒙国公主生孩子去吧。

而在鸿胪寺的蒙国使臣兄妹二人正关起门来商议宴上之事。蒙国王子巴颜没能赢但还好输得不算太难堪,这新君果然不敢拂他们的面子,得意道:“你给他的香囊,他二话不说地让内侍收下可见是对你也有那么几分意思,你若留在此处,应当不会被亏待。”

珮慈想起宴上她瞥过年轻君王冕旒之后的容貌,还觉自己的心跳按耐不住。至少在相貌这一点上,她愿意承认汉人男子确实比草原上的男子好看那么一点点,不过大多数汉人男子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一看就是小白脸,但这个皇帝的骑射竟然不输她在草原上长大的兄长。她努力压制着自己上扬的唇角,勉勉强强道:“这个皇帝……凑合着能让我满意吧。我会留在这宫里与他好好相处,维系两国关系的。”

但一考虑到她再不能回草原,珮慈便有些不甘心,她轻哼道:“我不回去,父汗的那汉人妃子可要乐坏了。”

巴颜皱皱眉,“提那人做什么,她的使命已经结束,现在该换你了。”

珮慈并非不在意两人间的责任传承,只是自幼单纯地厌恶那个不能骑马射箭,永远柔弱无比地留在房内休息,却能次次都让父汗去看望她陪伴她的女人,她实在是想不出那女人有什么好。父汗那般宠爱她,她却连一个孩子都没能为父汗生下,真是没用!

不过汉人女子那弱柳扶风的腰身,如何能孕育他们草原男人的子嗣呢?珮慈扯着唇角道:“父汗年纪大了,而那女人比父汗年轻将近二十岁,又没有孩子傍身,就算我再不回去,那个女人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想到这珮慈才觉心中松快,堵着的气一瞬间散去,微微向后慵懒地靠着。

巴颜提醒道:“她以后过得如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在此处安稳地过一辈子。”

“你可真是瞎操心。”珮慈看着自己唠叨不休的兄长,自信地宽慰他,让他好安心,“就算只为了两国邦交,也没人敢给我气受。况且汉人与我们一同看重子嗣,那皇帝只有一个幼子,还是他那体弱多病的皇后所出,估计好不到哪去。待我入宫一定能生出强不知多少倍的孩子出来,那皇帝必然不敢亏待我。”

巴颜也觉珮慈的话颇有道理,这帮汉人当真是身体娇弱。那皇后竟然病得连宴上都不出面,不知得病成什么样子,而那皇帝宴上都没饮酒,他能看到那酒盏中装的是冒着热气的清茶。

这帮汉人如此体弱,巴颜实在忍不住鄙夷道:“我们不率军打过来真是可惜了。”

“那又如何,父汗的汉人妃子求了那么久才让父汗答应先联姻试试,你我哪有说话的份。”提起这事,珮慈不甘道:“明明我们早已对他们的边境了如指掌,要打不过是父汗一句话的事,这是必是场毫无悬念的战争。届时这里的良田屋舍,金银财宝一切都将是我们的,那里还有汉人的份儿。可父汗偏偏为了那个女人……”

“事已至此,别想那些了。”巴颜按住珮慈捶桌子的手,又拍拍她的手背,“那皇帝既然收下你的香囊,估计不日联姻的国书就会拟好,你且耐心等待吧。”

次日,谢如伊一早来到城门前,与雇来的车夫跟随出城的队伍准备离开这令她烦扰之地出去走走。带着孩子走夜路不便,只能赶在大清早在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