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玺有些怀疑自己耳朵听到了些什么,他的难以置信瞬间转变成了滔天的怒火,脑袋上的隐隐作痛也在这一瞬间变成了他的怒火。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哑着嗓子,声音中像是粘着一条绷得笔直即将断掉的线条。
而始作俑者只是面色冷静地看着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对我?!邢从璟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啊!我做错了什么,我又欠了你什么,我有什么错吗?”他本来十分愤怒,那愤怒能带着他立刻拿起旁边桌上刚用完还没盖上的水果刀,这愤怒甚至能让十八岁的他毫不犹豫的变成一个杀人犯。
他捏着水果刀的刀柄,浑身哆嗦。
始作俑者仍旧面色冷静地看着他,他的愤怒便变成了一种他之前人生中从来没体会过的痛苦,他一手捏着想要杀人的水果刀,一手捂着自己的脸,在话还没说完的尾声万分崩溃的哭了出来。
邢从璟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头上的纱布,最后拿下他手中的水果刀,告诉他说:“好好活着,再见。”
“我恨你。”何天玺在他走的时候告诉他。
邢从璟没反应,带着水果刀以及他还没吃完的苹果从病房直接走了。
其后几年时间,何天玺就再也没见过他。
何天玺第二次体会过濒死的感觉是在他二十三岁那年。
他二十一岁那年邢从璟突然又联系到他,二十二岁那年出现在他学校旁边住的房子里。
刚开始见面那段时间何天玺有些怕他,整天整天都不想回家,每天跟同学在酒吧喝得烂醉如泥,邢从璟从来都不掩饰对于他当时生活态度的厌弃,偶尔周末来这边呆两天去酒吧捞他的时候说话也从来不好听。
何天玺说话也不好听,喝醉了在酒吧跟他大吵大闹,说他是个狗,让他滚,让他滚离自己远一些。
邢从璟脾气不大好,提着他回家,捏着他的领子把他丢到浴室,打开浴室喷头的水劈头盖脸地就冲他淋下来。
“清醒了没?”
何天玺醉眼朦胧间,觉得邢从璟彼时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在看酒吧附近别人的呕吐物,何天玺就吐了邢从璟一身,吐完带着大仇得报的心态哈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