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不是刘叔,而是宋州林的秘书,代博。

代博比宋京舟大不了多少,今年不过二十六,海归,双学位,放在哪都是块金子。挖他的公司很多,但他从二十三岁回国成为宋州林的秘书之后再也没变动过。

宋京舟很不喜欢和代博对视,他双眼狭长,虽戴着一副金色细边眼镜,但却遮挡不住他眼底的锐利,像是能被他看穿心底任何想法。

代博耳里塞着一只蓝牙耳机,一边开着车一边在与另一边打电话,声音压得有些低,但又能让后排的宋州林听到。

终于,他挂断了电话,侧脸微颔首,说:“宋总,事情已经解决了,从现在到明天中午十二点您都是空闲的。”

宋州林只淡淡地说:“知道了。”

宋京舟与宋州林同坐在后排,他双手搭在腿上,指节微曲,被裤子遮掩住的指尖死死抠进皮肉。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他知道。

一路无言,车缓缓驶进车库。

代博为宋州林开了车门,下车前后者说:“东西在后备箱,自己拿到书房去。”

“是。”

后备箱空空荡荡,只有一只长条约莫一米的黑色绒布盒子。

宋州林给宋京舟送过很多次“礼物”,都是一个东西——带刺荆条。

宋京舟拿起盒子去往书房,宋州林还没来,屋里昏暗。

他开了灯,将盒子打开,取出那根浅棕色带绿的荆条,端端正正放在办公桌上。

只要他出现在书房,窗帘必须拉紧,不能透入一丝光——宋州林怕被人拍下不可见人的东西。

宋州林洗了个澡才过来,肩上搭了条浴巾,头发未擦干,还在滴着水。

他从容地坐进真皮转椅里,双腿交叠,拿起荆条端详片刻,好整以暇地问:“为什么骗我?”

宋京舟没有回答,而是说:“对不起。”

“你知道我不想听这些毫无作用的道歉,我只要原因。”

书房里静得发慌,宋京舟却也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如同瞬间被冻住一般,毫无生气。

“我想有个自由的周末。”

话音刚落,桌上的烟灰缸直接砸了过来,重重落在他的肩头,沉闷一声,掉落在地面碎成好几瓣。

宋京舟只身体颤了一下,面上不为所动,虽颔首腰杆却挺得笔直。

类似的话是他活了十八年以来第二次说,上一次是三年前,刚升入高中。

“过来。”宋州林紧握荆条的把手,冷肃道。

宋京舟无言地上前,在离宋州林半米的地方停下,背过身还没站稳,膝窝处兀地被猛踢一脚,“噗通”一下跪到冰冷坚硬的实木地板上。

膝上的疼还没反应过来,背上紧接着传来尖锐的感觉,应该是疼,但宋京舟感觉不出来。

宋州林下了狠手,一条子下去衬衫都被刺破,白皙的皮肤瞬间多了一道冒着红珠子的血痕。

荆条高频率地来回摆动,发出低低的嗡鸣声。

宋州林垂眸看了眼伤口,似是满意,嘴角松了些,语气倒是淡然,像在与宋京舟商量明天早上吃什么一般。

“这是换的第几根荆条了?”

宋京舟低头时后脖颈会凸起一节脊椎骨,撑开皮肤,隐隐可见灰青的血管。

“第六十九根。”

又是一鞭子落下,与刚刚那条伤痕形成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十字。

“都六十九根了,你怎么还没长记性呢?”宋州林微眯双眼,盯着宋京舟挺直的腰杆看了半秒,忽地又是一脚踢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