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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祺的事发展到这一步也是周雁北没想到的,他当初那些东西顶多就是让郑祺脱层皮而已,想要彻底打倒他还有一定的难度,但他做不到的事有人做到了,而且没露出一点风声。

他甚至不知道筱婷婷什么时候跟谢夫人搭上了线,不然谢夫人的儿子死了这么多年她都没觉得有蹊跷,怎么突然就说是被郑祺害死的了呢?

周雁北一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敢草菅人命他就觉得背脊发寒,在他的印象里郑祺这人脾气暴躁,动不动就会跟人大打出手,成绩也不好,他的坏都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他欺负人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欺负,哪里想到他还有更加阴暗得一面。

周雁北坐在郊外别墅里的沙发上打量着筱婷婷,她相比之前不管是精神还是气色都好了很多,身上长了一点肉,脸上也有了血色。

筱婷婷大概是被周雁北的目光注视得有些不自在,她嗫嚅道:“周先生,您……”

“是你告诉谢夫人郑祺杀了她儿子的?”

筱婷婷点头,怯怯的说:“对不起,当时我没能及时阻止他。”

“你用不着跟我说对不起。”周雁北冷冷的一笑:“当时你也希望谢夫人的儿子死吧?”

或者说当时筱婷婷跟郑祺本就是同伙,因为他们是母子,利益得失都是一样的,谢夫人的儿子死了,郑祺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回郑元的儿子,而她也可以母凭子贵了,只是她没想到在她儿子成功进去郑家后会对她翻脸无情,把她送进了精神病院那种地方,让她受尽屈辱。

周雁北看着筱婷婷骤然变色的脸,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当年她能被有妇之夫包养,并且生下孩子,要说是为了什么见鬼的真爱打死也不会有人信。而她被关在精神病院这么多年居然没真的变成精神病,可见她也没有外人眼里看起来那么可怜,而那些所谓的屈辱可能是无可奈何,但如果一个人真那么在乎那种事情并且为那种事情感到屈辱的话,死了岂不是更干净?

当然,周雁北并不是说女人被强暴后就得以死谢罪,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估计当初郑祺让人那么做的时候就是想逼死她,但她选择了活。倒不是说她的选择有什么错,只是周雁北跟不喜欢像筱婷婷这种人,一边做着恶事,一边贪生怕死,一边还希望得到别人的怜悯和同情。

“周先生,我……”筱婷婷被周雁北揭露了心思,心里一慌,想要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起。

“不用慌……”周雁北没什么温度的笑了笑说:“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总之你当年害死的人跟我也没有关系,我也不会把你送进监狱里去,我只是不得不佩服你,真是好算计啊。”

“周先生,我听不明白……”筱婷婷还想装傻,却被周雁北冷声打断了。

“你恨郑元,也恨郑祺,所以你告诉谢夫人是郑祺杀了她的儿子,你利用谢夫人为儿子报仇心切把郑元送进了监狱,把郑祺逼成了逃犯。你看着夫妻反目父子相残是不是觉得你自己很厉害?”

“他们不该死吗?”筱婷婷情绪激动,面露狰狞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落到如今这个下场都是拜他们所赐,他们不该死吗?”

“那你就完全无辜吗?”

“当初你插足别人的家庭,害死了人家的孩子,如今落到这般田地,难道不是报应吗?”

“她的儿子不是我害死的……”筱婷婷情绪激动,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她像是极力想说服周雁北似的,提高声音道:“是郑祺,是他,他不知道从谁那里听说那个孩子对花生过敏,所以他就在他喝的豆浆里加了花生酱,那个孩子就是因为误食了花生酱才导致呼吸道感染堵塞了呼吸窒息而死的……”

“砰……”

筱婷婷话音未落,别墅半掩着的门被大力的推开,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吓得筱婷婷浑身一抖,下意识就朝门口看去。

谢夫人站在别墅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又听了多少,只见她遭已是满脸的泪水,眼神死死的盯着筱婷婷,恨不得撕下她一块肉来。

而筱婷婷在看到谢夫人的那一刻,整个人就如同一片枯叶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她神情惊恐的一屁股跌坐在地板上,那表情活像见了鬼,她把自己拼命的往沙发底下缩,嘴里不停的重复着:“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周董……”谢夫人擦干了泪水,极力掩饰着自己的哭腔,请求道:“能不能把她交给我处置?”

“当然……”

“不要……”筱婷婷立刻爬过去抱着周雁北的腿,疯狂的摇头,歇斯底里的哀求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