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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北靠在门板上愣愣的看着手中拎着的那份烧卖发了半天的呆。程逸楠买的早餐也是烧卖,猪肉虾仁馅的,他以前给涂南买过一次被涂南扔了,还发了好一通脾气,理由是烧卖馅不伦不类的。向北到今天才明白,原来不是烧卖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啊。

向北冲了个澡出来,胡乱的擦了擦头发就坐在床边大口大口的吃他买回来的烧卖,吃到一半时卧室的门开了,向北知道是谁,没理。埋头继续吃。

“不会在外面吃吗?卧室里全是味儿。”涂南盯着早餐盒里的烧卖皱眉道。

“对不起!”向北不温不火的道了歉,然后说:“我怕有我在你们没胃口。”

涂南冷哼一声,道:“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向北不说话了,大份的烧卖只吃了一半就吃不下去,他刚起身想把剩下的放进冰箱去,留着当晚饭,或者是宵夜。

“你干嘛?”涂南再次皱眉看着他,向北有些无奈,这摆明了就是找茬的嘛。

“吃不完,放冰箱去。”向北好脾气的解释道。

“看你那寒酸样,我亏待你了怎么的?”涂南冷着声音朝他伸出手:“拿来。”

向北愣了一下,不知道他要什么,在涂南不耐烦的目光下他迟疑的把早餐盒放进他掌心里,然后他就见涂南接过去,拿起他刚刚用过的一次性的筷子,一口一个把烧卖塞进了嘴里。

涂南这举动不仅是向北,就连门外看到这一幕的程逸楠也是一愣,然后他淡淡的扫了向北一眼,皱起了眉头。

向北今晚不用加班,可他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两人,想起早上程逸楠看他的目光,他大概觉得自己挺不识趣的吧?他确实不识趣,但凡明智一点的人这时候都会拎着自己的行李以高傲的姿态从两人面前消失,那样最起码还有点尊严。

这种做法向北也不是没想过,但他太了解自己了,如果不是涂南赶他走的话,他这辈子估计都会对涂南存有不该有的念想,所以他一直在等涂南开口给他一个痛快,让他彻底死心,以后各自安好,互不亏欠。

然而,向北如坐针毡的等了三天,每天早晚都能看到那两人在自己面前腻歪。仿佛故意做给他看的,但这种可笑的念头很快就被他否定了,或许人家根本就当他是空气来着。

第四天,向北正在公司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涂南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过来的,从接电话到挂电话,用时不足三十秒。

向北握着手机呆呆的站了半天,手机被自己无意识的握紧了,脑海里挥之不去的还是涂南刚刚那句:“下班买点菜回来做饭,逸楠想吃糖醋排骨。”

程逸楠想吃糖醋排骨,所以涂南就要他给程逸楠做吗?向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徒然的把手机揣回口袋里,一顿饭而已,做就做吧,无所谓了。

“怎么这么慢?”

向北从拥挤的超市里买好菜回到家,进门后迎接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涂南的数落。向北想说‘下班高峰期,超市人多。’,但他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默不作声的提着菜进了厨房。

忙活了近两个小时,好歹做出了四菜一汤……糖醋排骨、红烧带鱼、蒜泥白肉、清炒虾仁、鲫鱼豆腐汤。

上桌时,向北按照涂南平时的用餐习惯,给两人盛了一碗鱼汤。涂南表情没有异样,喝完后把碗递给向北,向北给他盛了一碗米饭递回给他。

程逸楠端起鱼汤只喝了两小口,然后就把碗放下了,涂南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放下碗,自然而然的把程逸楠的汤碗端过来,用勺子撇掉汤面上漂浮的几粒葱花再放回到程逸楠面前,端起自己的饭碗继续吃饭。

程逸楠看着涂南笑了,端起鱼汤也喝完了,然后跟涂南一样把碗递给向北,向北放下碗筷也给他盛了一碗米饭,程逸楠心情似乎很好,还夸了一句:“向北这鱼汤炖得真不错。”

向北全程低头吃饭,假装他们不存在,听到程逸楠突如其来的夸奖时,只是回以一个腼腆的微笑。

程逸楠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慢悠悠的放在嘴里咀嚼了一会儿,然后微微蹙眉,抽了两张纸巾放在嘴边又吐出来了。

“怎么了?”涂南立刻停下吃饭的动作追问。

程逸楠先说没什么,然后又看着向北,问道:“向北,醋是不是放得多了点?”一句话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看起来都很温柔,好像是跟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家人随口讨论一下菜品似的。

“可能吧……”向北一愣,然后他道:“抱歉,是我厨艺不精,太酸的话程少还是吃别的吧。”

然而,程逸楠不是嫌蒜泥白肉蒜味太重就是嫌红烧带鱼太腥,一顿饭他就只喝了一碗鱼汤,菜就动了那道清炒虾仁。涂南倒是吃了不少,红烧带鱼和蒜泥白肉基本是被他一个人承包了的,但他的脸色非常的难看,看向向北的目光像带着刀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