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来人

建安伯年轻时好游历,为了寻访手艺出众的工匠更是钻了无数的山林和闹市。后来在找工匠的路上无意结识了荥阳郑家的次子,可巧,这荥阳郑家的次子郑二老爷也是个不爱应酬的人。

郑二老爷虽然不爱应酬,却画的一手好画。建安伯初次见他的画,便觉眼前一亮。之后一番对谈,更是发现二人很有些志趣相投。一来二去,两人便结成了朋友。

有一回两人在山间对酌,建安伯因刚访得一位老手艺人,心里高兴,一时贪杯多吃了几杯酒。不知怎的提起各自儿女,稀里糊涂就定下了娃娃亲。喝到兴起,两人更是当场交换了信物。

酒醒后,建安伯倒是有些懊恼。只是话已出口,又交换了信物,君子一诺,再不好改的。他又想,常日里总听郑二老爷提起自己儿子,那郑恂似是个不错的。

再者,荥阳郑家的名声极显,往前追溯能追溯到好几朝之前,他们家虽然不出仕,却得历任皇帝看重。郑二老爷是郑家二房,不用支撑门楣,他又只一位嫡妻,膝下更是只有郑恂一个儿子。这样一看,这亲虽结的稀里糊涂,但也不失为一门好亲。

只是心里却有些惴惴的,既怕建安伯夫人知道了生气,又觉得这亲结的草率,对不住舒青霭。火速收拾东西回了上京,果然迎接他的便是建安伯夫人的怒火。

建安伯夫人冷了他好几日,每日避而不见不说,更是日日让人送上酒。现在建安伯想起来,都忍不住一个瑟缩。

当时建安伯夫人身边的丫鬟说什么来着,说夫人说的,既然老爷这么能喝,那就少吃饭,日日喝酒,顿顿喝酒好了。

建安伯心里苦啊,可这事的确是他理亏在先,他不敢争执,只求建安伯夫人赶紧消气。毕竟,东厢房的榻又冷又硬,睡的他腰酸背痛,扛不住啊。

可没等建安伯夫人消气,东厢房的饭食里就被下了□□,他被舒如瑟的娘爬了床。

虽是意外,建安伯却也用了两年才让建安伯夫人消了气。谁承想,这边刚把建安伯夫人哄好,那边就传来消息,说郑二老爷的独子郑恂,其实是个傻子。

建安伯吓得魂飞魄散,忙让人细细打听。这一打听才知,原来这郑恂恐女。

家中只要有丫鬟碰了他,哪怕只是稍微近前了些,他便会大喊大叫,像见到鬼一样迅速弹跳开,或躲在郑家老太爷身后,或躲在椅子后。

起初郑二夫人以为儿子是嫌弃那些丫鬟容貌不佳,特意禀明郑家老太太,挑了些容色俱佳的丫鬟服侍他,却没想到他反应更大了,甚至还哭着挂在了郑二老爷身上。

一来二去,郑家就发现了,原来郑恂不是恐丑,而是恐女。

郑家出了这样一个子孙,虽未坑蒙拐骗惹上官司是非,但多少有些丢郑家的脸。再加上后来郑恂有些反应迟钝,众人便觉得,这郑恂,怕是个傻子。

虽然郑家老太爷严令此事不得外传,却不知怎的,郑恂是傻子还是传的荥阳人尽皆知。

等建安伯知道后,恨不得当场晕过去,战战兢兢地见到了建安伯夫人,一五一十地说了荥阳的传言,却没有受到预想中的“谢家拳”的捶打。

建安伯夫人沉思了一会,让建安伯给郑二老爷去了封信,又托了在平定州的谢家旧部前往荥阳。

后来收到郑二老爷回信,方知原来这郑恂并非恐女,只是见到郑家三房的丫鬟爬床,被吓到了。反应过激,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

与郑二老爷的信同日到的,是谢家旧部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