肚兜上的人嵇雪眠看的分明,不是段栖迟画的,画的那个人却是和嵇雪眠一样。

哪怕是照着雪公子画的,九分神似也够了。

赵禹这盘棋下的真好,布局这么久,针对的却是他嵇雪眠一个人。

他让蜘蛛远赴南疆监视他,挑选雪公子服侍皇上,派遣小太监打探嵇雪眠口味,就为了今天。

赵禹和他有什么仇?

可是嵇雪眠没有证据,所有的人证都死了。

他不能栽赃在段栖迟头上,如果赵禹有一箭双雕的心思,那他恐怕是要输了。

嵇雪眠跪下磕了个头,“臣也不知道是谁画的,如果陛下感念臣辅佐您多年,就让臣自证清白。”

“臣,不认罪。”他轻轻说,嗓音喑哑,像是碎成一地的瓷器渣子,刺进耳膜里,鲜血淋漓。

宣沃终于回过神来似的,“不成!老师你……你不要离开朕!朕……朕不让你走!”

宣懿上前拉住他,“皇弟,你醒醒,你面前这个人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罪名没有洗清之前,他不再是首辅,也不再是帝师了!”

“夺他的权,你也敢?”甫一出口,语气平静的让段栖迟自己都吃惊。

段栖迟看着他们演了半天,觉得看够了。

沉重的寂静像是掐住了所有人脖子那样,让人窒息。

段栖迟起身,语气并不严厉,甚至听起来十分温和。

可他的眼睛红的像是地狱里走出来的恶鬼修罗,看着这满座的人,像是看一群敌军,下一秒就要屠杀殆尽。